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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部分 (2 / 4)

團長的聲音,從馬頭後面傳來。“無產者,上馬!”任輔臣的馬刀,朝灰馬剪短的雙耳前一指。騎兵們動起來。

“哼!……從東方蒐羅的……列寧的破布頭!”上校嘀咕著報上的話,從口袋掏出高檔布頭——一塊細紗手絹來。手絹裡流出黏液,蛞蝓樣的;上校吃驚地看看口袋,摸摸脖子後面(子彈鑽出處),一頭翻倒了。任輔臣的馬只能小跑,因為它已經跛了:“……破布頭,用血粘起,就是一面紅旗!”…… 白軍散開了,被衝得咯吱亂叫,像是沖刷變薄的冰層。

烏斯欽將韁繩綰在刀把上,一縱一縱地跑著。背上的亞麻軍衣,駝峰似的鼓了起來。他用刀拍了拍馬頭下的人——士官生扭回頭,下巴顯得很年輕。“瞧瞧這臉,才讓媽媽抹了葵瓜子油膏?可惜啦。”烏斯欽嘟囔著,拱起肩胛骨,掄圓馬刀;一個冠狀的弧形,劃過年輕的脖頸;鼓出的頸動脈,齊根斷了;血噴得手巴掌都衝開了。一隻打簧錶滾將出來,發出玻璃的脆響。馬扭過臉來,嗅著刀口上的熱氣。……“為啥不俘虜他?”……烏斯欽詫異地回望:桑來沒勒住馬,跑超了過去;他撥轉馬頭,嘴歪扭著,攔在了政委馬前。他撩開烏的衣襟,刀尖一挑,纏著的錶鏈甩向半空;像一條繃直的銀蛇。刀光一閃,金錶被當空劈落,旋成兩半。桑來矇頭一鞭,抽得政委嘔吐,喉嚨咕嚕響。小相盒彈開了,露出安娜的照片。“您弄髒了她。” 桑來一抖絲韁,飛馳而去。

砍殺俘虜的現像,在當時很普遍。騎兵部隊,布瓊尼,鐵木辛哥,夏堅科的……都有砍殺記錄。一次,在車里雅賓斯克,任輔臣發現不對頭:“為何殺俘虜?還剝光他們?”對方回答:“這村裡,紅屬死絕了。腳印都帶血……房子全燒了。”……任輔臣寫了張紙條;懇請善待俘虜。還貼了公告,一直貼到了大路上。書 包 網 txt小說上傳分享

第二節 馬克欽機槍變得笨重了

第二節

再有一場雪,一九一七年就過去了。葉拉布加。卡瑪河流經該鎮,奔騰直至彼爾姆,這之間,再無大的居民點,只有夾河而臥,一氣伸展的泥炭沼澤:圖上標為坦加普溼地。據說,有人打到一隻野鸛,掉進溼地裡,卻沒法去撿。

運兵船是傍晚到的,林嵐蜃霧起了薄寒,使得河岸有點飄忽,若懸若浮。船舷邊擠滿戰士。浪花沖刷著船頭,木雕船神溼得發亮。船長室裡,艙簾繡著罌粟,已難辨顏色。陳列架上——標本琳琅滿目:鳳凰螺,單瓣貝,扇蠣殼——脊鰭像剃刀。安娜坐在電報機前,敲擊莫爾斯碼,調整著天線。任輔臣伸出煙燻的食指,點著艙壁上的掛圖:“這兒是彼爾姆的前哨;切斷河運,拱衛後方,屏障重鎮,都必須扼此咽喉……要像螺絲釘,釘在這兒,誰要釘不牢,俺會用馬刀當起子,將他旋緊羅!”桑來的影子,直拖到艙簾上:“迫擊炮沒炮彈。靠機槍不成——對付不了鐵殼船!切不斷航道,咱就是聾子的耳朵——擺設!”烏斯欽頷首道:“對啊。安娜,向上級發報:中國團急需炮彈。”

三營長潘百川有些失落:原以為大鎮子,洋碼頭,一準是帆檣林立,舳艫相接的景。可高桅船,沒裝嵌板;斜桅船,裂縫透著溼氣。臨岸只有幾棟陋巢,水鳬似的,拖一縷人間煙火。一道凸堤——荒涼得讓人發呆;一處沖積灘——長滿殘枝敗柳;岬角處,局泊著偌大的一汪水,像一隻狹仄的“蟹鉗”;船一靠上鉗口,就差點擱淺。“這破鎮子,忒有意思,沒幾戶活人,卻還圍著高高的柵欄?”潘百川鼻孔裡,冒出一股冰酸氣。烏斯欽解釋道:“那些柵欄,是防水蟒的。”一營長張清簫的手杖,像是他不露形跡的臂膀:“傳下去:修工事時,不準毀壞柵欄。”安娜望著河水,踩過跳板:“上級回電啦!”烏斯欽接過電報,掃了一眼:“這個拉脫維亞團!居然有三門迫擊炮!上級命令:調出一門,外加炮彈五箱……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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