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真情假意,表面還是要過得去,時柚低眉順眼地敲字:「她很好,很健康。」
「那就好。」
時恆波瀾不驚。
怕繼續深入,時柚轉移話題:「那姐姐現在是和家裡斷絕來往了?沈家呢?同意退婚嗎?」
時恆沒遮掩:「事情鬧到這個地步,就算時蔓反悔,沈家也不會那麼輕易放下面子。」
時柚似懂非懂。
所以時蔓到底和段斯野在一起沒有?
想法徘徊在腦中,時柚卻不敢問出一二。
直到菜上齊,大堂經理進來,畢恭畢敬道,「時先生,沈小姐說晚上還要登臺,現在在準備,就不能陪您吃飯了。」
聞言,時柚視線落在二人身上。
時恆眉梢不悅地一擰,「什麼客人。」
礙於店內規矩,經理簡略道,「只知道是小陳總的朋友,非常尊貴,所以才讓沈小姐上臺。」
時恆臉色更沉幾分。
比他還要尊貴的客人,且不知道兩人關係的,全北城也沒幾個。
其中就數剛回國的段斯野名聲最振。
怕不好收場,經理眼觀鼻鼻觀心,「不然我再催一下沈小姐——」
「不用。」
時恆呷了口茶,「讓她氣著。」
氣氛驟然僵滯。
經理不好再說什麼,尬笑離開。
包間恢復寂靜。
時柚悶頭喝著梨湯。
時恆用帕子擦了擦手,沒有指向性地開腔,「這就是出生在這個階層的無奈。」
「……」
時柚捏著勺子,突然就想起某些八卦——沈黎初再受寵,也不過是時恆的玩物,時恆早晚要找門當戶對的女人聯姻。
那些字眼浮現在腦海中。
眼前,時恆凝視著她。
什麼都沒說,又好像什麼都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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臨時有事,時恆當晚沒吃幾口就驅車離開。
偌大的包間就只剩時柚。
對著一整桌菜,她胃口全無,給宋蘿打電話。
宋蘿這個大聰明聽完幫她分析,「還能有別的什麼意思,給你上眼藥唄。」
「先拿時蔓點你,又拿你養母威脅你,最後再把自己當例子,這不就是赤裸裸地告訴你,別想那些有的沒的,啞巴治好了趕緊嫁人。」
時柚靠在漆雕窗臺處,心情被夜風吹得那叫一個風中凌亂。
她一個頭兩個大,「那我該怎麼辦。」
「趕緊賺錢,在他們逼你嫁掉之前捲鋪蓋卷跑路,要麼就躺平接受聯姻。」
「不過實話說,你的煩惱我是不太理解。」
「誰不願意嫁給有錢人。」
時柚像只被扎漏了的皮球,耷眉燥眼的,「哪有你說的那麼簡單,嫁人可是要過一輩子的,沒有感情的婚姻我才不要。」
「而且圈裡的那群花花公子……算了,我都懶得提。」
宋蘿嘆了口氣,「那就選第一種,把啞巴裝到底,使勁兒往後拖,拖到你翅膀硬了為止。」
這話像導火索,在時柚腦中悄無聲息地點燃。
她再次想到那個姓段的妖孽。
他就像推翻多米諾骨牌的始作俑者,要不是他,時蔓現在已經訂婚了,要是時蔓能訂婚,時恆也不至於這麼快打主意到她頭上。
越想越氣,結束通話電話後時柚還在心裡罵罵咧咧。
心想要是再遇到這個姓段的,她一定好好教育他——破壞別人姻緣,倒八百輩子血黴!!!!!
詛咒完,時柚終於爽了點兒,總算有心情吃飯。
哪知這世上的緣分就是這麼玄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