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上了車,她就像個球似的滾到另一邊,頭也不知道怎麼枕的車窗,也不嫌硌得慌,就這麼睡著了。
更不去跟他解釋,為什麼陪同她的人是那個顧哲理。
但她看起來也是真的困。
微張著粉唇眼睫輕顫,睡著非常專心且不顧形象。
總之就是非常的不解風情。
不像其他女人,長了八百個心眼,就只是坐在他身邊,都恨不得施展渾身解數。
但這也是她特殊的地方。
心思單單純純,什麼情緒都寫在臉上,讓人一覽無餘,和她相處起來,覺得渾身輕鬆。
段斯野瞧了半晌,嘴角驀地一勾。
周特助就在這時提醒,「段總,你的手還好麼,用不用我找個藥店——」
他指的是在ktv大廳那會兒,時柚咬他的那一下。
可能是顧哲理在場,段斯野當時沒覺得怎麼疼,等回頭把時柚安置到車上後,恍然的痛感才瀰漫到神經。
確實不輕。
兩排小牙印到現在還清晰可見,已經從紅轉紫。
段斯野卻沒有任何動怒的跡象,抬起手腕,在黯昧的光線下,注視了兩眼,淡淡道,「不用,留著吧。」
「留著?」
周特助不明所以,沒忍住從後視鏡撇向自家老闆。
段斯野卻又偏過頭,專注地看向左側睡得正香的那位磨人精,目光隱隱透著一股罕見的溫柔。
周特助瞬間癟嘴,生怕打擾這一刻的氣氛,忙把視線收回去。
卻不想毀氣氛的大有人在。
沒一會兒,時柚包裡的手機就噼裡啪啦響起來。
被吵到,小姑娘不爽地哼唧一聲,儼然沒有接通的意思。
最終是段斯野替她拿出來,看到來電人是宋蘿後,皺了下眉,接通。
宋蘿開口就是大嗓門,「時柚,你膽子挺肥啊,要不是顧哲理打電話告訴我,我還不知道你跟段斯野都混到跟人回家的地步,我不管你什麼情況啊,現在立刻馬上,給我滾回公寓!」
女人語氣挺兇,聽得出來很年輕,跟時柚關係也不錯,即便沒開公放,車內也能聽得一清二楚。
周特助這個心操的啊,生怕段斯野發火,視線一個勁兒地往後撇。
哪知段斯野眉頭輕蹙,只是將手機拿得遠了些,「時柚現在睡著了。」
男人嗓音低冷磁性,像一道灌入耳膜的清泉那般醒耳。
話音落下。
電話那頭瞬間跟掐死了似的。
宋蘿腦子轉了一百八十道彎,有些不可置信地問,「段、段斯野?」
男人平靜應聲,「是我。」
宋蘿一懵,趕忙道歉,「對不起啊,我沒別的意思,我就是擔心柚子……」
「人我會送回去的。」
段斯野幾不可查地哼了聲,聲線冷鷙,「麻煩轉告那位顧哲理,讓他少操那份閒心。」
宋蘿:「……呃。」
是她的錯覺嗎?為什麼她從這男人話裡聽出一絲對顧哲理的敵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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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這通電話影響。
段斯野後來的這一路,都冷著臉沒看時柚。
當然時柚也是爭氣,就中途醒了那麼幾秒鐘,還沒等段斯野開口說話,她就換了個相對舒服的姿勢又睡了過去,全然不顧段某人的黑臉。
後來到了小區大門口,也依舊是這番叫不醒的模樣,像是活脫脫想賴在他車上。
賴就賴吧,偏偏別人覺得他另有所圖。
段斯野呵笑一聲。
周特助察言觀色著,非常貼心地提議,「不然我送時小姐上去,您在車上坐著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