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柚被猝不及防地蠱到, 就這麼半瞬不移地望著他, 全然忘記事先準備好的臺詞。
甚至有種,只要她想, 她稍稍起身就可以親到他的錯感。
偏偏段斯野渾然不動。
勾人桃花眸漫不經心地微垂, 筆直而深深地看著她, 裡頭彷彿浸著某種暗湧蟄伏的情緒, 又像明目張膽的無聲勾引。
……時柚被這個不恥想法嚇得耳根燒熱,思緒也像打撒的奶油泡沫,恍恍惚惚無法集中。
直到樓上傳來付萍的聲音,將兩人的意識拉回,「這西裝我昨天幫他簡單洗了一遍,你回頭找個乾洗店就成。」
說話間,付萍走到一樓。
抬眼就看到沙發那兒的兩道人影,像觸電一般,一個瞬間往左偏頭,一個瞬間往右收回視線。
只見往左的那個迅速站起身,轉過身紅著臉對她道,「謝謝阿姨,我知道了。」
說著上前接過她手中的袋子。
至於往右的那個,看似不動聲色地坐在那兒,指骨修長的手卻不自在地揉著脖頸。
不熟悉的人,可能會覺得段斯野這是坐久了不舒服。
但付萍知道不是。
哪怕這小子在他面前從沒露出過這番模樣,她也能確定。
再綜合兩人的表現,付萍視線落在時柚身上,眨眨眼說,「真不留下吃個飯嗎?阿姨手藝可好了。」
說話間拿餘光瞥了眼沙發那邊。
發現段斯野揉脖子的手果然又頓了頓。
但時柚還是讓她失望了,她尷尬地笑,但又不失真誠,「不是我不想吃,而是來的時候就和我朋友約好的。」
沒辦法,付萍只能放棄,挽著她的手,囑咐她下次一定過來嘗嘗她的手藝。
時柚當然是樂意的,但也還得看看段斯野同不同意。
她恂恂望了段斯野的背影一眼,欲言又止似地走到門口。
不想就在這會兒段斯野心有靈犀地撇向她,神色是一向的倨傲驕矜,卻又蘊著淡淡的,不那麼讓人確定的縱容,「明天等周令東電話。」
「……」
反應兩秒,時柚燦爛地笑起來,露出一排整齊的小白牙,「好啊。」
她不知道的是。
自己前腳剛邁出門,後腳段斯野就朝她的方向望去,兩秒後,薄唇驀地勾起輕淺的弧度。
這莫名來的笑意一直掛到付萍把人送走,付萍一進門,就看到段斯野翹腿靠坐在沙發裡,心情不錯地喝著咖啡。
付萍沒好氣兒地撇他,「人家走了你這會兒心情倒是好了,也不知道送送。」
段斯野調子閒閒,傲嬌又慵懶,「這都把她慣上天了,再送不要騎我頭上。」
付萍嘖兩聲,「瞧你那態度,這輩子都不知道服個軟。」
這話一點兒不摻假。
從小到大,段斯野都屬於你犯我一尺,我掘你一丈的囂張個性,對待感情更是目中無人,從來都是別的姑娘圍著她轉,沒見他對哪個異性留過心。
像時柚這樣的,簡直二十八年來獨一份。
付萍是打心眼兒喜歡這個乖巧又機靈的小姑娘,借著收桌子的空檔,沒忍住打聽,「之前跟你發資訊的,不會就是她吧。」
或許是心情好。
段斯野頓了下,倒沒否認,低眸淡應了聲。
付萍喜上眉梢,「真是她啊。」
「怪不得敢惹你呢,就這長相,外面追著她跑的男孩子肯定不少。」
說話間,付萍端著幾盤沒吃多少的水果走掉,「反正你不抓緊,肯定是有人抓緊的。」
陰陽怪氣的幾句,像故意點誰似的。
「……」
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