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斯野覷她一眼,挑了個大螃蟹剝開,將蟹黃滿滿的那塊放到她碗裡,輕哂道,「這才剛跟我激/情熱吻,就惦記上別的男人。」
……?
時柚回過神,一言難盡,「你有病吧段斯野。」
「誰跟你激/情/熱吻了!!!」
「誰又惦記別的男人。」
段斯野可太喜歡她這氣急敗壞的樣兒。
他優哉遊哉地往後一靠,沖她耀武揚威地哼笑,「吃醋,不行?」
時柚:「……」
雖然很不願意承認,但這兩個字確實能「收買」她。
紅著兩隻小耳朵,時柚吃了口蟹黃,小聲吶吶,「咋不酸死你。」
段斯野欠扁地笑,「我酸死以後誰當你男朋友。」
時柚忍無可忍地瞪他,「少臭美了,我根本就沒答應你。」
就知道她是這態度。
段斯野波瀾不驚地挑著唇,「那要怎麼才肯答應?」
好問題。
好就好在他媽的時柚也沒想明白。
沉默幾秒,碗裡突然多了兩塊肉質鮮美的蝦肉。
時柚哽了下,「幹嘛,餵豬啊。」
說話間,她把兩塊蝦肉放回到段斯野碗裡。
段斯野不樂意地嘖了聲,「不答應就不答應,嫌棄人是怎麼回事。」
時柚心神微亂,垂下眸,輕聲,「沒嫌棄你。」
「……」
她聲音低下去,「就是想著你累了一天,應該比我多吃點兒。」
就在剛剛,周特助和段斯野說國外那些事的時候,時柚隱約聽出段斯野這次出去是為了什麼。
並不是她之前胡思亂想的,和那位盛什麼的約會,而是為了尋找生母的遺物。
雖然段斯野沒和她提過關於他母親的事,但時柚能感覺到,他母親對他很重要。
可這麼重要的事,段斯野居然也能為了她提前中斷行程回國。
就只是因為,找不到她。
時柚突然就覺得自己好像有那麼點兒「紅顏禍水」,甚至後悔當初任性地把手機藏起來。
思及此,時柚抬頭看了段斯野一眼,靦腆道,「……你別光看我,吃飯啊。」
似是意外這姑娘會反過來關心自己,段斯野眉骨微抬。跟著又想到時柚之前對他說的那些表明心跡的話。
很明顯,這姑娘心裡有他。
心中敲定這一結論,段斯野從身到心都愉悅起來。
勾了勾唇,他很受用地點頭,「也是。」
「……」
「想看你以後有的是機會。」
時柚聞言,心跳快得出奇,碗裡的米飯也快被她戳出一個洞。
怕這傢伙又說這些亂七八糟的話,只能趕緊轉移話題,問去加拿大相關的事。
段斯野倒也沒遮掩,言簡意賅地告訴她,自己的母親是在那邊去世,還是自我了斷,而那段時間的段斯野,正住在最嚴重的叛逆期。
就在曹穗然去世的前幾天,他還親手結束通話曹穗然的電話,以至於她的去世,成了段斯野內心深處,最懊悔,也最無法治癒的心病。
所以這麼多年,段斯野都在努力尋找曹穗然去世之前的各種痕跡,好像只有這樣,才能減輕他心中那些沉甸甸的東西。
然而對他來如沉痾舊疾的內心隱秘,卻被他毫無保留,甚至雲淡風輕地說了出來。
就好像,時柚是這個世界上,唯一值得他傾訴的人。
資訊量有點兒大,時柚懵懵地看著他。
「幹嘛用那種眼神看我,我很可憐嗎?
段斯野自嘲一笑,「還是你也覺得我很狼心狗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