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會兒的時恆雖二十出頭,事業卻小有所成,心態傲然,身邊人不是巴結他的,便是迫於威壓曲意逢迎。
當下一無所有的段斯野,卻能保持最純粹的目光來看待他。
當得知時恆這樣的公子哥肯紆尊降貴,只為替妹妹邀請自己參加生日宴時,段斯野笑得那叫一個冷嘲熱諷,非常光榮地成了時恆人生中,第一個不迂迴折中拒絕他的人。
回頭段斯野又「誠摯」建議時恆,讓他管好自己的妹妹,別讓時蔓搞一些亂七八糟的事,給自己帶來麻煩。
或許是被拒絕後,產生了極強的逆反心理。
時恆即便厭惡他,也仍舊丟擲誘人的條件,想看看這位難馴的少年,到底多有骨氣。
比如,他願意資助被段家拋棄的段斯野,不管在國內還是國外,都給他最好的生活條件。
也願意在他成才後,邀請他來到tis集團,幫助他與段家抗衡。
但這些的前提,是段斯野接受時蔓,願意哄著時蔓,陪她談一場圓夢的戀愛。
時恆雖偽善,卻從不食言。
越是如此,就越顯得這承諾誘人。
畢竟誰人不知,當初的段斯野對於段家來說,是一條連狗都不如的棄子,只是談一場戀愛,便有機會逆風翻盤,任何樂而不為。
可事實證明,時恆判斷失誤。
段斯野根本不為所動。
像在逆境中,仍能堅如磐石的暗礁,佇立在翻湧風浪中無所畏懼。
他再次拒絕了時恆。
時恆以為他是因為不喜歡時蔓,段斯野卻給了他一個想都沒想過的答案。
少年嗤然一笑,唇紅齒白,「別說我不喜歡你妹妹,就算我喜歡也不會答應。」
「我要的,我會靠雙手得到。」
「不需要任何人的施捨和憐憫。」
這番發言英氣兀傲,目中無人,激得時恆冷聲一笑,「是麼,真希望你有這一天。」
段斯野笑得不置可否。
就這麼吊兒郎當地一抬眉,微微附身在他耳畔,「那就借你吉言。」
說完,段斯野抄著校服褲兜,玩世不恭地從他身旁擦身而過,似一陣虛無縹緲的風。
那時的時恆,心中只有蔑視不屑,卻從未想過,未來的某一天,段斯野會成為他商場裡最強勁有力的對手。
若是對手也就算了。
他現在,明擺著連自己的另一個妹妹也要。
時恆從未像今天這樣心情複雜過。
以至於見完時家老太太,第一時間便去段氏集團找段斯野。
到這會兒,他才得知,段斯野和時柚的事,段家人也是今天才知道。
然而現在的段斯野事業如日中天,哪是他隨便能見到的,就這麼一直等到下午,他都沒有收到段斯野的回應。
無奈之下,時恆只能找時柚。
在學校和公寓都沒找到人,時恆乾脆驅車去清水鎮找。
他知道,時柚幾乎只有這一個地方可以把自己藏起來。
卻不想,這舉動一箭雙鵰,他居然在清水鎮碰到了同樣來找時柚的段斯野。
段斯野見他,不爽地用車別了他幾次,再然後,兩人就一前一後地停在時柚家小區樓下,互看不順眼地冷戰又互嗆幾句。
時恆嘴上沒吃到什麼苦頭,心裡卻已然是另一番滋味。
所謂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當年那個驕傲的少年,如今還真靠自己的雙手得到了現在的一切。
而他呢,處處身不由己。
甚至還要靠出賣兩個妹妹包括自己的婚姻,換取時家的股份地位。
更別說之前那會兒,段斯野明目張膽地說自己是時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