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嘴角銜著痞笑,「我又沒說要藏誰。」
時柚:「…………」
很好。
段斯野還是那個段斯野。
她還是那個隨便就被他逗弄的大!傻!逼!
深吸一口氣,時柚決定不理他。
段斯野卻捉弄夠了,單手撐頭,眸色盪著春意,慵慵懶懶地瞧著她,「藏我自己行不行。」
時柚神色一頓,沒什麼好氣兒地撇過來看他。
段斯野在桌下極其自然地牽住她的手。
蘊涼如上好的羊脂玉,修長的手指一根根擠到她細小的指縫中,眼神似浮浪不經的勾子,半瞬不移地鎖著她,像書裡禍亂人間的男妖精。
驀地,段斯野開腔,「把我自己藏好,你想看隨時來看。」
他壓低嗓音,哄著她似的,「這樣總可以。」
「……」
心口重重跳了一記。
時柚很清晰地察覺到雙頰燙了起來。
怎麼能不燙呢。
不說別的,就這狗男人明晃晃又拉絲的眼神,她就招架不住。
遲了兩秒,她吶吶,「想做我鄰居就做我鄰居唄,說得這麼曖昧幹什麼。」
段斯野輕笑,「那就是同意了?」
「……我反對有用麼。」
時柚心頭嘗到蜜意,嘴上卻默默無語,又想到什麼,「不過景悅御府不是有一套,怎麼又買。」
她手裡那把門禁卡還一次沒用過呢。
「那套啊。」
段斯野抻了抻眉,「暴露了,以後你也別去。」
時柚愣了愣,「什麼意思。」
段斯野拿起茶杯淺呷了口,這才把昨天時蔓過來堵他的事娓娓道來。
聽完時蔓的壯舉,時柚瞠目結舌,第一次真正感受到時蔓這麼瘋。
讓她更驚訝的是,段斯野昨晚忙的事,居然是和陳智打電話,只是為了打聽時蔓當初怎麼欺負她。
時柚腦中千迴百轉。
心想怪不得段斯野那會兒心不在焉。
轉念她又道,「不過你怎麼不過來問我。」
段斯野揚著眼梢,「這不是怕耽誤你和阿姨打影片。」
「……」
也對。
想了想過去那些破爛事,時柚有些不自在,「那你,都知道什麼了。」
段斯野似笑非笑地看著她,「當然是知道時蔓當初欺負你的事,難不成你還想我知道你跟你上一任未婚夫的甜蜜往事?」
時柚心頭一咯噔。
有些懊惱地皺起眉,「陳智又胡說八道了是吧。」
段斯野笑而不語。
時柚突然有點兒急,「你別聽他亂說,我跟那個人根本什麼都沒有,都是家裡逼著我和他聯姻。」
「我還不至於那麼小心眼兒。」
段斯野笑若春風,「瞎擔心什麼。」
「……」
時柚抿抿唇,面色微松。
一顰一動間,面龐透亮緊緻,像拖在掌心的荔枝軟肉,勾人心癢。
段斯野喉頭微滾,終於忍不住地抬手捏了一把,似嗔怪也是疼惜,「就是忽然覺得,和你相遇的時機有點兒晚,讓你白白受了那麼多委屈。」
聽到這話,時柚眼神飄忽一顫。
心間驟然灌滿陣陣酸甜。
從來沒有人對她說過這樣的話;除了池麗,也從沒有人會這樣心疼過她。
然而給予她這一切感受的人。
正是當初那個,看起來薄情寡冷,讓她避之不及的男人。
如今他卻穿越半個城市,與她十指牢牢相扣,在這裡感受清晨的人間煙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