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寒氣從紀妃雪身上升起,剎那之間整個大殿都被冰封。
好似落鳳谷遷移在了大殿之內,連空間都凍徹。
殺意蒸騰而起,連玄庭山外都能感知到這股殺意,四十九座懸空島不再是霞光璀璨,一道道氣勢翻湧起來,配合著沖天殺意。
似要將這天地都掀翻。
歸望山上,四位道人同時向玄庭山顛望去,目露驚詫。相視一眼,飛身而上,便聽一聲鼓響,洞虛道人身形一閃,已經登空而起,瞥向歸望山向他們搖了搖頭。
四人同時停下腳步,向著洞虛道人微微躬身。
這一位整天嘻嘻哈哈沒有正形,卻是歸望山真正的老古董。
登仙鼓猶在道主之前!
登仙鼓守在歸望山外不知多少年了,雖然門人皆稱他師兄,但登仙鼓認真了,便是道主也要顧及三分——傳言在道主兒時,曾被登仙鼓攆著打了三天三夜,差點兒就被煉成鼓槌。
登仙鼓現身,自然無需他們再做什麼。
四人又落下遁光返回歸望山。
洞虛道人看向玄庭山頂,眼中竟有幾分忐忑,表情似在渴望,又在擔憂。
他登山速度極慢,依著他這速度怕是三四個月都不能登頂。
玄庭山之高,高不可攀。若非此地特殊,山尖兒已經插進星空之中了。
洞虛有意放慢了腳步。
大殿之中有什麼,他比任何人都清楚。非玄庭弟子不得入玄庭諸殿,整個歸望山只有三人能入玄庭諸殿:洞虛、道主、掌教。
千萬年不曾改變。
玄庭大殿中的東西,洞虛知曉,甚至知道青龍雙目有記憶留下,但卻從未曾見過是什麼記憶。
他引不出其中記憶。
那是紀妃雪父親親自封印的,清醒狀態的紀天宸封留記憶,諸天萬界也沒誰能強行提取出來。
尋常人沒那本事,有那本事的不會去做這事兒。
記憶不顯,除非有資格觀察記憶的人到來。
紀妃雪便是那人!
洞虛道人走的極慢,給足了時間,讓紀妃雪一點一點的探查。
大殿之內,紀妃雪看著還在不斷播放的畫面,看著畫面中傻子一般的書生,拾樹枝、哄青龍,摸著龍蛋喃喃自語。
隱藏在畫面之內的聲音已經落了下去。
紀妃雪微微低著頭,一身衣衫掛滿了冰霜:“與你爭鬥的是何人?”
紀妃雪想象不到,一條龍如何成為戰場?有人要殺母親,下毒?詛咒?父親抗爭三千年?
她問完,卻沒有迴音傳來。
父親並不在這兒,只是在這留下了留言。只要她來,自動播放。
紀妃雪鼻翼微微扇動,清冷聲音中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你和母親在何處?她化虹……是死了,還是離開?”
這是紀妃雪早就想問的問題,卻尋遍諸天萬界都不知該問誰——孟樂化虹,就在她面前,連她都不知道,又該問誰?
問那條一閃即逝的龍?
可他是誰紀妃雪都不知道,同龍族關係差到這般程度,與她幾番暗中調查龍族不無關係。
那聲音並未回答她,自顧自講述著:“丫頭…好好修行,強大點兒,再強大點兒!我不知那場戰鬥是否影響到你……”
三千年的爭鬥,紀妃雪就在這期間降生。
書生聲音帶著自責與歉意:“阿爹查不出你的異常……阿爹狀態不對,護住你母親已經傾盡全力,阿爹怕是等不到你顯出異常那一天了……你…可能得靠自己了……”
聲音顫抖。
紀妃雪呼吸粗了幾分,瞳孔微縮,卻沒有說話。
卻聽那聲音又道:“抱歉了丫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