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爹逮著機會,正要發火。旁邊一直不出聲的娘,突然咳了一聲。
我爹立即就安靜下來了。我也暗暗的舒了一口氣,給娘投去一個感謝的目光。
一頓飯終於是有驚無險的過去。
飯後嘮叨了幾句家常,我見我爹和娘都沒有要繼續刁難嚴子墨的意思,就想要拉著他走人。結果我才剛剛開口,我娘就說大哥的小兒子這幾天總帶著兩聲咳嗽,怕是不小心染上了風寒,讓嚴子墨跟她過去看看。嚴子墨當然義不容辭,我自然也找個藉口屁顛屁顛跟著過去,只是沒多久,我娘就把我轟了出來,說是自己有些話要同太醫叮囑。
我站在門口,不時望屋裡探看,剛開始挺緊張的,可是等著等著,不知怎麼的就笑了,覺得自己這心情還真的挺像帶著醜媳婦見家翁的可憐兒子。心裡掛在七八個水桶,在那裡七上八下的瞎晃。
嚴子墨出來後,我跟在他後面追問我娘同他說了什麼,他只笑笑就搪塞了過去。其後不管我怎麼問,他都不肯再說。
只是顯然,那以後我爹對嚴子墨和氣了許多。
那天后,我爹就沒再找過嚴子墨麻煩。
倒是我大哥也不知道吃錯了什麼藥,三不五時的就找太上皇下棋,開始的時候,太上皇脾氣還好,進退得當的應酬著,只是他這棋子下著下著,臉色就越來難看了,再後來,不知道我大哥同他說了什麼,他一揭棋盤後,就把自己關在院子裡,誰都不肯見了。
傍晚,我拿著棋盤去找我大哥,我大哥看了我一眼,把棋子擺得鏘鏘響。
我的圍棋是大哥教的,但自從我弄懂了規矩後,他就再也沒贏過我。
這麼多年來,他的棋術依舊沒有多少長進,不到半盞茶的功夫,他面前的棋子已被我殺全去大半。我們家下棋有個規矩,非但輸得一子不剩,都不準下棋盤,但我大哥性子又急,一旦顯了敗跡,就迫不急待的想要重來,所以每到這個時候,他就會出門送死,毫無章法的亂下一通。
我大哥步步相讓,我也不客氣步步為營,把他吃剩最後三子,就按兵不動,我沒有圍死他,處處留有一線生機,讓他敗而不死。
時間一點點的過去,昏暗的天色被黑夜取代,屋裡燈火大明,這最後三子還齊齊整整的擺在棋旁上。
我大哥站起來,又坐下,一會兒望著棋盤,又一會兒望著我。
大嫂端著飯菜進來,看著我們兩個對著棋盤都不說話,搖了搖頭,放下飯菜就出去了。
“先吃飯吧!”我說。
“吃個屁啊,你到底讓不讓我死啊!”我大哥把我手裡的米飯搶過來,用力的往桌子上一擱,咆哮了出來:“你就為了那個小雜種這樣對你親大哥?”
我無辜的說:“大哥,我怎麼對你了,我不就太久沒和你下棋了,今天找你下個棋,聯絡一下兄弟之間感情嘛!”說著我又勺了一碗湯。
我大哥怒氣衝衝的就又把湯搶過來,仰頭咕嚕咕嚕一口喝光。末了,把碗丟到一邊,揪著我就說:“你這個小子就那麼護著他?”
我說:“大哥你別找他麻煩,我就不用護著他了!”
我大哥估計被這盤棋子弄得有點心火大燥,居然說著說著,一拳就揮了過來。
我“嘭”的一聲跌在地上,嘴角都掛了彩。
“哥,你幹什麼?”我也有點火,擦了嘴角就爬起來還手。
我大哥一拳,又把我撂倒在地。
“你這臭小子,是不是腦袋進水了,尚琳大婚你不把皇后帶回來,你帶嚴子墨回來也就算了,你為什麼還把那小雜種往家裡帶?你是嫌棄咱家還不夠晦氣是不是?”
“什麼晦氣不晦氣的,哥你別胡說八道!”
“我胡說八道?當年你和嚴子墨那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