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夫人沉吟半晌,搖頭嘆道:“昭豁自來不用兵刃,若說取天乙子的性命,不過是舉手之勞,但要震斷他的寶劍,卻又難以辦到。”
趙三姑雙眉一軒,敞聲道:“那就怪了!既然取天乙子的性命僅是舉手之勞,你何不千乾脆脆,一掌一個,將那批王八羔子一齊宰了?”
華夫人苦苦一笑,道:“不瞞三姑,我這掌力,當世之間,大概還無人抵擋得住。”
趙三姑道:“好嘛!那還客氣什麼?”
華夫人道:“唉!三姑,你聽我講啊!”
趙三姑瞪目道:“你講,老婆子聽。”
華夫人輕輕嘆息一聲,道:“我這掌力如甕中之泉,來源已絕,擊一掌,少一掌,為數是有一定的限度的。”
趙三姑訝然道:“總共能擊多少掌?”
華夫人笑道:“那也不一定,可以一掌傾盡畢生之力,也可以少許少許地使用。”
趙三姑搖頭不迭,道:“嘿嘿嘿!你的名堂總是古怪得很!”
忽聽華天虹道:“娘,那掌力用盡之後,人又怎樣呢?”
慈雲大師暗暗一嘆,忖道:孝子居心,實非外人可比。
只見華夫人微微一笑,目視愛子,淡淡說道:“咱們如今是盡其在我,至於心力已盡,後果如何,大可不必顧慮。”
華天虹見母親閃爍其詞,不禁疑雲大起,追問道:“孃的舊傷呢?還有掌毒……”
華夫人截口道:“你不必多問。”頓了一頓,忽又柔聲說道:“我也不瞞你,舊有的傷毒,都被娘以功力鎮壓住了,功力耗竭之後,傷毒方始復發。”
華天虹驚道:“那時一發不可收拾,豈不……”突然發覺母親面有不愉之色,急忙閉口不語。
慈雲大師蹩然道:“夫人練的什麼掌力,何以有這異於常軌的現象?可否見示,也令貧僧等增長一點見識。”
華夫人道:“昭豁這掌力,乃是熔‘天雷掌’與‘黑煞掌’於一爐,旁門左道,其實不值識者一笑。”
慈雲大師雙眉一皺,道:“久聞‘天雷掌’是天下至剛的掌力,‘黑煞掌’卻是——”
華夫人雙掌一豎,笑道:“黑煞掌流派甚多,毒性不一,如屍毒、蛇毒、草木之毒、陰寒之毒等等,大抵是將外界之毒,煉入絕脈之內,隨掌力發出,襲人內腑,昭豁用的卻是地底石毒。”頓了一頓,苦笑道:“此毒猛烈,中人必死,暴虎馮河,說來可笑。”
眾人朝那一雙晶瑩如玉的手掌望去,只見掌心一團烏光做湘的黑絲,躍躍閃動,似欲飛出,觸目之下,不禁心悸。
寂然半晌,蒼髯客陡地亮聲道:“大師,你以鏟代杖,十年苦練,必然有成,這搏浪一擊,舍你其誰?”
慈雲大師聞言,先是一怔,繼而垂目望地,沉吟不語,良久之後,始才抬起頭來,緩緩說道:“北俱慘敗,貧僧苟命退卻,茹恨十年,未敢虛擲一日,建酪會上,取天乙子的性命或有不能,但若拼舍一命,震斷天乙老道的寶劍,貧僧自信,尚可不辱使命。”
趙三姑叫道:“那不得啦!難道老頭陀還想肉身成佛,永生不死不成?”
慈雲大師肅容道:“大義當前,貧僧焉敢貪生惜命!只是天乙子是一教之主,又是建酪大會的主人,貧僧非一方主帥,在那天下群雄畢集一堂之際,貧僧縱然出面挑戰,天乙子也不會理睬。”
趙三姑怒道:“你罵他的祖宗十八代,難道他也不理睬?”
慈雲大師微微一愣,笑道:“天乙子是神好巨憨,他定然另遣高手出陣,與貧僧交手,趙老大的武功高於貧僧……”
趙三姑瞪目道:“高不高怎樣!難道老婆子輸給你了?”
華夫人將手一搖,蹩然道:“三姑何必鬥口?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