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一仰下巴,道:“他也是擔心令焰的啊,和殿下你一樣。”
見她縮起脖子,話裡話外侷促不安,他意識到自己又在不經意間,嚇到了她。
司照將手收回,指尖按在一葉菩提珠上,指節發白。
須臾,他抿了抿唇,斂眸:“緊張什麼?左少卿護你周全,本是職責所在,我怎會不理解。”
語氣平和,再抬眼時,目光也只剩沉靜與平和。
柳扶微暗暗鬆了一口氣,心道:我也是魔怔了,竟還擔心殿下會不會吃醋?
“我沒緊張啊。無非是擔心殿下多想。”
“只是……”他俯身,溫熱的呼吸拂在她耳邊,“你畢竟要嫁給我了,他也並非你的兄長,該有的避嫌還是要有。對吧?”
“要嫁給我”四個字說得沉而潤,一如他此刻的眉目,像一根羽毛輕輕在她心上撓。
她好似被蠱惑到了,雪白的臉頰染上了一層霞色,“什麼避嫌,我和他本來也不熟……”
司照笑了笑。
他又極有耐心地教她如何用一線牽呼救,眼看她頻頻打哈欠,伸手輕輕摸了摸她的頭,道:“太遲了,你應該也累了,早點休息,有什麼明天再說。我都在。”
寬厚的手幫她掖好被角,溫柔的簡直不像話。
剛剛那個眼神彷彿是錯覺一般。
直到房門闔上,她還覺得有些耳熱,不覺將被子蓋到下巴上。
本來她還覺得太孫殿下強行將她留在宮中,似乎是有些獨斷、霸道,但仔細想來,他確實是擔心自己的安危。
骨子裡終究還是那個溫柔的殿下啊。
廊道外傳來咚咚的腳步聲。
衛嶺揣著一大摞文書,邁入寢殿,正待將承儀殿的防禦佈置交待好,只看司照坐在桌邊,單手按著胸口,手指蜷縮,不由一驚:“殿下,你怎麼了?”
他闔上雙眸道:“沒事。”
衛嶺看他臉色難看到極點,第一反應是:“不會是柳小姐又說了什麼,惹殿下不快了吧?”
“沒有。只是……”
只是,方才,在聽到她說她睡過左殊同的床榻,他就差一些要將她直接抱到自己寢殿來,逼她答應自己再也不要見左殊同。
她不會知道,那一剎那,僅僅一個將手收回的動作,都是幾盡全力。
突生的妒意騰湧。
好在,他以極致的溫柔遮掩住了。
是怕再待下去就忍耐不住,回到寢殿,清心咒念過一輪,勉強將那股火壓下,心臟仍在餘顫。
明明腦子裡清晰的知道,左殊同此舉同樣是源於安全考慮,但為何,只是去理解這個簡單的道理,他都做得如此吃力?
太過反常。
是因為情根麼?還是……
遽然間,他想到了什麼,掀開衣袖,未見任何痕跡。
他仍覺不對,又撩開左袖,但看手臂上的筋脈泛著一串小小的黑痕。
是天譴所化的咒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