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全喝道,「丁大人一片好心,莊掌櫃一番好意,全都成了驢肝肺了,我瞧著莊掌櫃說的這話不賴,這作坊啊,的確開不得。」
「你……你們……」
馮永富原本只當石寶和沈全兩個人是要為他說話,不曾想是反過來說道他的,這讓他又急又氣,更覺得在莊清寧跟前失了面子,臉都漲紅成了豬肝色。
「這作坊,可是丁大人特地來提的!」馮永富咬牙切齒道。
你們可別不識好歹!
連丁大人的意思都敢違背,往後吃不了兜著走!
「是,那我們就代丁大人跟馮里正說一聲,這作坊不開了!」沈全哼了一聲,拉著還想辯駁兩句的石寶就往外走,「走走走,別跟這種人在這兒廢話,人家心裡不是沒主意的,你說的怕是也白說,沒得自己生上一場悶氣,劃不來。」
石寶先前是跟著丁高昌一塊來過得,當時見這馮永富除了看著做事兒小家子氣點,旁的倒還沒看什麼不妥來,甚至還因為看了馮家莊這般窮困,這心裡頭隱隱生出來了憐憫之意。
可方才這馮永富說的這些話,著實讓他震驚無比,心中惱怒之餘,還頗有些恨鐵不成鋼之意,可經沈全這麼一提醒,石寶也頓時明白了過來。
這馮永富,心裡頭明鏡兒似的呢。
丁大人來的時候,那馮永富是表現的規規矩矩的,那是因為曉得丁大人是官,他是民,可這會兒對著莊掌櫃卻是便宜佔夠,還讓莊掌櫃低頭,那也就是覺得這事兒是丁大人發話的,莊掌櫃必須照辦,所以這般趾高氣昂的。
這種人那,不是笨,是太聰明,慣會看碟下菜罷了,最不值得結交,也最不值得去浪費口舌勸說。
石寶想通了這一層,便也不跟馮永富多廢話,只跟著沈全,莊清寧出了馮永富的家門,上了馬車,頭也不回的便出了村子。
馮永富見三人出了門,走出院子,徑直上了馬車,氣得在院子裡頭跺了跺腳。
這莊掌櫃,竟是個算不清帳的!
是,這開作坊上頭,剛開始這莊掌櫃是稍微吃一點虧的,可這往後日子長著呢,把縣丞和縣太爺給哄高興了,往後做什麼生意還不是想怎麼做就怎麼做?
偏生就只盯著眼前這點蠅頭小利來看,旁的一概都看不著,眼皮子比那盤子還淺!
要麼就是,這莊掌櫃也不是看不清這一層,不過就是商人心黑,寧肯這生意自己不做,也不想讓旁人沾那麼一丁點的光。
我呸!
要不怎麼說這經商的都是一毛不拔鐵公雞,心都黑透的玩意兒呢!
估摸著,今兒個跟著一塊來的那倆衙差,肯定是被這賤蹄子使了錢給收買了的,說話那麼偏幫著她,絲毫不記得開這作坊是丁大人的意思。
兩個見錢眼開的玩意兒,回頭一定得告到丁大人那,讓你們吃不了兜著走。
馮永富在地上啐了一口,罵罵咧咧的回屋子裡頭去了。
而沈全和石寶趕著馬車往回走時,也是氣憤不已。
「這姓馮的咋是這個德行?」沈全是個爆脾氣,方才在馮永富家裡頭便發了一通火,這會兒是越想越氣,直忿忿道,「瞧瞧他那個樣子,跟上趕著去他那開作坊似的,也不想想,這馮家莊窮成啥樣,要啥啥沒有,憑啥到他那開作坊去?」
「那還不是因著丁大人和莊掌櫃看他們可憐,發了善心,想著幫襯他們一把而已,結果還這幅態度,那一手的算盤,打的也不嫌臊得慌!」
「都說這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窮山惡水出刁民,我從前還不信,今兒個算是長見識了,像馮永富這種的,我只能說,活該他窮,活該窮一輩子!」
「就是。」石寶也是忿忿不平。
方才一肚子話想跟那馮永富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