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電燈,終日不見陽光。至於被關在那兩間牢房中的人,男人卻有所耳聞,雖然日本人將那兩個人的存在遮掩得密不透風,但他始終是北平城警局的局長,因此他還是知道他們的大致情況的。
這兩個人的身份都極為特殊,這點從他們被關押的監獄的嚴密程度不難看出,其中之一便是男人今天要去見的人,他曾有幸見過被關在內中的人的檔案,雖然只有薄薄兩頁紙,寥寥數百字又寫得極其隱晦,但憑藉男人這麼多年的經驗依舊嗅出了其中濃重的陰謀味。內中之人年過古稀,可這個人幾乎有三十年是在這樣被囚禁的狀態下度過的,日本人將此人從東北帶到北平然後秘密安排於此,而且幾乎每個月都會有人來對這個老人進行威逼利誘,明眼人一看便能知曉在他身上一定藏著一些日本人極想知道的秘密。至於關在另外一間監獄中的人,男人卻不得而知,那個人竟然連檔案也沒有。
車子在北平城中疾馳著向東城炮局衚衕二十一號而去,炮局監獄門口是一個小小的崗樓,與北平城中絕大部分監獄不同的是,這裡的守衛全部是清一色的日本人。男人將車停在門口,立刻有兩個荷槍實彈的日本兵小跑著奔了過來站在車前,男人拿出工作證,日本兵疑惑地接過證件,上面寫著北平公安局局長方儒德。
日本兵看完之後立刻雙腳立正行了個軍禮,挎上槍,雙手將證件呈上去,然後衝著身後揮揮手。兩個日本兵將擺在門前的路障除去,方儒德這才微笑著開著車駛進監獄。將車停下之後方儒德看看時間,還有一刻鐘便天亮了,他要趕緊見到那個人。
方儒德坐在車裡嚥了咽口水,他知道即便現在自己是北平警察局局長,但如果想見那個人也絕非易事,弄不好真的會搭上自己的性命。他摸了摸自己腰間的手槍,心想如果能順利完成任務則罷,如果日本人翻臉也絕不能讓他們抓住,自己了斷總比被這群小日本折磨死要好得多。
大概三分鐘之後方儒德才推開車門,站在外面扯了扯衣角。他邁開步子向監獄內中走去,在監獄的門口有一個辦公室,裡面的人是監獄長。方儒德在門口停了一下,然後輕輕叩擊了兩下房門,片刻之後裡面傳來了一陣腳步聲,隨著“吱呀”一聲,門軸輕微地轉動,那扇門開啟了。
一個身材魁梧、臉色黢黑、留著小鬍子的日本軍官出現在方儒德的面前,這人與方儒德有過一面之緣,不過此刻在此地見到方儒德臉上依舊露出了詫異之色,過了片刻那日本軍官才站直了行了個軍禮道:“方局長!”
方儒德微微笑了笑,一雙小眼睛眯成了一條細縫:“嘿嘿,山田監獄長別來無恙!”說著從口袋中拿出一包煙遞給山田,山田輕輕地擺了擺手拒絕了。方儒德的煙停在半空兩秒,然後識趣地叼在口中點燃。
“方君,你今天到訪是為了什麼?”山田操著一口並不流利的漢語說道。
方儒德將手中的火柴在空中晃了兩下熄滅之後說道:“我今天來提審一個犯人!”
“哦?”山田顯然有些詫異,按理來說方儒德雖然是北平警察局局長,但卻無權提審這炮局監獄的犯人,除非他有特別的需要經過特高課特批。
未等山田說話,方儒德又從口袋中掏出一張字條遞給山田,這張字條是剛剛在車上那人交給方儒德的並叮囑他將這張字條交給山田,山田是絕不會為難他的。其實方儒德早已猜到字條的內容了,只是當他真正開啟字條瞥見松井尚元幾個字的時候還是不禁驚出一身冷汗。這松井尚元豈是等閒之輩,他是北平城特高課的一號頭目,他有些後悔應該先看看這張紙條,或者應該讓那人改寫一個人的名字,如果這張字條一旦被發現是偽造的,那麼自己便命在旦夕了。
山田接過字條打量了一番,又抬起頭看了看方儒德,一頭霧水地凝住眉頭,之後又將字條仔細看了一遍。方儒德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