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曼蓋好被子,獨自一人來到一處水溏邊,而後習慣性的拿出一根小竹籤咬在嘴裡。
一個身影站在柳木身旁。
“抱琴,你的身手更好了,這裡有枯枝都多大聲音。”
抱琴沒接話,只是提醒道:“咱們差不多應該離開了,這還要去一次福岡城的,公主臨盆之時郎君肯定不願意在外。”
“恩。”柳木點點頭。
抱琴又說道:“霸刀傳來訊息,大師伯的計策很順利,樸氏在拉籠花朗道。而金白淨計劃改變骨品封閉,藉此拉籠一個貴族。特別是引用我大唐的方式,允許極優者擁有骨級。”
骨品,這是新羅的社會等級制度。
金氏、樸氏、昔氏三族被為聖骨,而後是真骨級,接下來是六頭品、五頭品……。然後三頭品以下是非骨品等級。
花朗道是一名叫花朗計程車兵以武藝得到新羅王的賞祝後,慢慢的發展起來的一種格鬥武學。花朗道分為兩種,一種是上等貴族修習,類似與禮儀一樣的武藝。另一種就是下等人學習的搏殺之術。
“不管他們作什麼,金德曼一定會成為女王。”柳木強調了一句。
抱琴沒接話,只是默默的點點頭。
柳木又說道:“我不是一個好人,也不是一個好男人。對於金德曼我唯一可以作到的就是,在她有生之前我給她看到一個那怕是虛假的新羅盛世,獨立而自強。以及一個,保護她一生一世的男人。”
“若是我,一定在她年老色衰之時,吞併新羅,並且告訴她這十幾年、幾十年都是騙她的,然後活活氣死她。這妖女對郎君根本就不是真心的,我的人這些年一直在觀察她,她表面上一副純善、仁厚。可卻是一個狠辣的女子。”
聽抱琴說的咬牙切齒,柳木笑問:“她作過什麼天怒人怨的事。”
“新羅王有一個妃子就是樸氏出身,不明不白的死在省親的路上。其有身孕,那一年金德曼才十一歲。”
柳木臉上的笑容凝固了,盯著抱琴。
抱琴臉上出現一絲笑意:“郎君想到了,她背後還有人。是她母親孃家,事實上也算是她堂叔家。不過人死了,是樸氏暗中報復的結果。若不是完全沒了助力,她會甘願委身於郎君?”
柳木攬在抱琴的肩膀上:“抱琴,那你告訴我,她是不是說過我的壞話。”
“不是說郎君,她說過中原人自相殘殺之時,就是新羅崛起之時,必一統三韓。唐人對新羅永遠不會有真善意,若無高句麗那麼新羅就是唐之敵人。”
“時間?”
“在把自己獻給你之後第一次回新羅前,當時有人秘密在半路見她一次。她們交談之時有提及,不過領讓我等壓下了這份情報。”
張初塵壓了這一份情報柳木是能夠理解的。
沒等柳木再問,抱琴又說道:“新羅早在前隋的時候就派人潛伏在中原,他們以漢人的身份生活著,被發現的人都在被秘密的監視。”
“這事我知道,我看過卷宗。”
“郎君總之不能把這妖女當善人。”抱琴對金德曼從來都沒有幾句好話。
柳木卻說道:“抱琴,為國之大爭,根本就沒有純粹的好人。站在新羅的立場上,金德曼是一個偉大的王女,誰天生也不是臣服於誰的。新羅那怕有徵服天下之心,站在新羅的立場上也沒有錯。”
“這話……似乎有些道理。”雖然不願意承認,但抱琴卻無法說柳木的話有錯。
柳木又說道:“還有,站在新羅人的角度,我才是萬惡的。”
“郎君是好人。”
“站在大唐人的角度上,我是好人。還有就是,那怕站在倭人的角度上,蘇我凌也不是什麼好人。但沒我的允許,別整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