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現在是小姐的命最重要,只要有一線希望都不能放過,雖然兩人來歷不明,但是隻要有可能就要試上一試,少爺這兩年不就是如此,蒐羅了所有不管是不是對小姐有幫助的藥材回來了。
兩個起落就掠至了那一片黑暗的最深處,只是此時這裡不再是一片黑暗,小院的門裡,一排紅燈籠俱都點燃了,屋子裡很亮,不是蠟燭,蘇煙染對這種光芒太熟悉,是夜明珠。
沒有人的阻攔,在暗衛的帶領下,他們走進了屋子裡面,只見趙隆幾人都站在床前。
只聽得一個虛弱的女聲說的尾音,“……骨灰帶回去吧……”
聲音很細很小,說話也是極其的費力,好似說完這句話就要沒了氣息一般。
話音落,接著是一陣咳嗽,咳嗽的聲音也小,彷彿連咳嗽的力氣也沒有了。
血氣沉滯,久病沉痾,積鬱於胸……
這種時候會是誰過來?聽到身後動靜的趙隆等人側身向後看去,這一側身,透過讓出的縫隙,蘇煙染看清了那靠著軟榻的瘦削女子。
蘇煙染愣住了,女子身形削瘦,蓋在她身上的一件薄毯似是看不出太高的隆起,臉頰瘦的有些凹進去,膚色蒼白的像是塗了白石灰一般,唇色更是一片死灰,眼睛裡毫無光彩,眼睛直睜開了一條縫,像是無力支撐起眼皮,鋪散在一旁的如雲黑絲也沒有了光彩,似是枯草一般。
蘇煙染像是被雷劈一般的直愣愣的站在那裡,透過那一條窄窄的被讓出來的縫隙看著那蒼白的女子。
六年的時間裡到底發生了什麼?她怎麼會變得行將就木,怎麼會這樣?
她不敢相信她看到的人真的是那個風風火火的爽利女子,她仍記得九年前她豔麗的模樣,只是此時完全無法重疊起來,只是那熟悉的輪廓卻讓她不會錯認。
三小姐,宇文三小姐,宇文箏……
蘇煙染覺得喉頭堵住了,剛才吃過的山珍海味一下子也變了味,嘴裡滿是苦澀的味道。
竟然不成想第一個見面的故人是在這樣的情況下,曾經的辣火金算盤怎麼會是眼前這個形容枯槁的女子?她才不過二十八歲……
如果不是她想著也許她救了趙隆的小姐,如果靈物真的是在他們手裡,就可以有一個交換的籌碼,她也不會走這一趟,那麼這麼一說,她是不是就會眼睜睜的錯過宇文箏的死亡。
“在這裡,靈物在這裡……煙染……就在這裡……”
晏霖不斷的在蘇煙染腦中喊著,只是蘇煙染像是沒有聽到一般一動不動的,連讓他閉嘴的話也沒喊,晏霖撇了撇嘴,不再說話,都到了這裡了,靈物肯定跑不了,要是煙染不給他拿,他就自己來。
“三小姐,你不能喪氣話,您會好起來的,您要堅持住。”是個女子的哭泣的懇求聲,“你已經挺過來這麼多次了,這一次也一樣會沒事的,你想想少爺,想想老爺和夫人……還有……還有小少爺……三小姐,您不能死,您不要死……”
蘇煙染頓時回了神,而這不過是轉瞬之間,沒人注意到蘇煙染的異常,就算看到她的呆愣,也只以為她是驚訝。
“水小姐,水公子,你們怎麼來了!”質問的語氣,出自趙隆的口中,顯然他不想讓他們發現這裡。
蘇煙染已經整理好了思緒,“我是大夫。”
她說道,擲地有聲,人也徑自向前走去,看似從容實則她早已慌亂,宇文箏的情況看起來糟糕透了,不行了……
趙隆驚訝,和她相處了這麼久,他怎麼不知道她會醫術,只是現在這種情況哪還由得他多加質疑,有一分希望就是一個希望。
蘇煙染將正給宇文箏把脈的大夫擠開,她輕輕的抓住了那隻手,瘦的只有一層皮,青筋血管盡顯,被面板蓋著彷彿是一截枯木樹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