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年前他在城門處遊蕩被您發現,您曾派人去把他請回王府,卻被太孫給截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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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樣?”郭臨一見梁儀出了醫館,立馬下了酒樓奔上前。
梁儀擦了把汗,笑得很暢快:“沒事了,毒已經清乾淨了,陳……公子也醒了。實在是幸運,聽說醫者是藥王谷的高徒,恰好遊診至此。”
“聿修!”郭臨連忙往內間跑去。玉鏘也緊跟在她身後,剛過了門檻,他卻突然停了腳步,好奇地側過頭望向一旁的迴廊。
靛青長袍的男子正立在那裡,目不轉睛地盯著此處。望見玉鏘的目光,他驀然一怔,微微地彎起唇角笑起來。玉鏘眨眨眼,也衝他笑了笑,聽到郭臨的聲音,連忙跑進屋去。
“太好了,太好了……”郭臨吸吸鼻子,望著榻上那個蒼白的俊秀面容,強忍住淚意,“聿修。”
陳聿修吃力地一笑:“阿臨,回京。”
“好,我們回京。”
清風漸冷,迴廊下梧桐葉一片,欣長身影悄然不見。
離開杭州後,梁儀弄來兩輛馬車,眾人規劃路線,繞開可能被伏擊的位置。晝伏夜行,一路馬不停蹄地直往京城奔去。
臥在車上一連奔了半月的路途,陳聿修氣色雖然依舊不好,可好歹逐漸可以自己喝藥了。萬幸那毒本就是預備毒給小孩的,用在成人身上,效果失了不少。
“他這番失手,到了京城,恐怕就有一場好戰了,咳咳……”
“來就來誰怕誰!”郭臨說完,將裹在陳聿修身上的披風又緊了緊。望著他削瘦又蒼白的臉頰,垂下眼將那抹凌厲的神色掩去,“若不是我們好運遇上藥王谷的醫者出遊,你……好在那醫者負責,贈了月餘的藥量,回京再好生養養,或許就能好全了。”
陳聿修吟吟而笑,郭臨歪下頭,和他靠在一處,目光落在一旁熟睡的玉鏘身上,忍不住恨聲道:“高徹辰真是個瘋子,居然用毒對付這麼小的孩子。”
“不小了。”
“唉?”郭臨看向他。
他的語調輕緩似飄然不著地:“太宗皇帝三歲登基,十歲清理外戚,十五重握兵權,大齊江山的基業自他而穩。”
郭臨愣了愣,不知他為何拿玉鏘和太宗皇帝對比:“瞧你說的,玉鏘又非龍子龍孫,雖說聰明勁兒遠勝旁人,那也有你教得好的一份功。高徹辰出手對付他,總不會因為他礙著太孫了吧?”
陳聿修抬眸望她一眼,道:“為何不可?”
郭臨啞然,片刻失聲而笑:“怎會,他是我親手從鎮國侯府的灶臺裡面挖出來的,若是皇室龍孫,那就和太孫平輩……”她猛地頓住。
陳聿修長長地吸了口氣,伸手握住她的手,嘆道,“廢太子*於白馬寺,連帶太子妃和兩個嫡子都未能倖免。可你好好想想,事實只有這些嗎?”
郭臨瞪大了眼,太子逼宮一案的卷宗內容在腦中清晰回放。她甚至能記起她那時對金真唏噓感嘆:“太子妃肚子裡的孩子都有九月大了,再過一月便可臨盆,太子究竟在想什麼,願意讓自己的女人冒這麼大的風險……”
“如果太子起事前,太子妃心知此舉難成,偷偷把孩子催生下來送回了鎮國侯府。讓所有人都以為,那個未出世的生命已經死在了白馬寺的大火中?”
馬車倏地顛簸了一下,蓋在玉鏘身上的毯子微微往下滑了一點,露出他緊握的小拳頭。郭臨眼角一酸,知道他已經聽到了。上前將玉鏘樓在懷裡,最後抱著一線生機問道:“聿修,你緣何這般肯定?”
他緩緩坐直身,伸出未被傷到的左臂,摸了摸玉鏘的小臉。笑容幽暗:“玉鏘或許,是我的親侄兒。”
……什麼意思?
“郭臨——”一聲厲喝從遠處傳來。郭臨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