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教習,這是做什麼?”一道溫潤柔和的聲音響起。
素娘定睛一看,來人一身儒衫長袍,面容俊美,氣質儒雅,看起來不過三十,那溫潤淺笑的模樣,令人心生好感。
嚴武見是柳掣,那一副衣冠楚楚的樣子,著實讓他討厭,毫不掩飾自己的厭惡,冷聲冷氣道:“做什麼?難道你看不到?”
柳掣倒也習以為常,不予計較,依舊溫聲細語道:“剛才嚴教習說得確實有理,不過猶而不及。孫子兵法有言:是故百戰百勝,非善之善也;不戰而屈人之兵,善之善者也。故上兵伐謀,其次伐交,其次伐兵,其下攻城。有誰知其中之意?”
素娘聽著雲裡霧裡,一臉迷茫,不過聽對方這樣一說,倒是很厲害的樣子,眼神充滿了崇拜。
“我……”蘇烈正躊躇滿志地回答,卻被柳掣含笑打斷。
“請這位學子說說。”
素娘面色發怔,對上對方的手指的方向,好像是自己。
“這位學子,別害怕,大聲說出來就是,即便錯了也無妨。”柳掣語氣溫和,眼神充滿了鼓勵。
素娘很感動,可她真的不會啊。
素娘羞愧地低下頭,低聲道:“我不會。”
蘇烈嘴角上揚,忍不住嘲諷道:“這都不會,那你來作甚?”
素娘聽著對方的口氣很不舒服,忍不住反駁道:“不會可以學啊。若我都會,還來這作甚?”
說得很有道理,蘇烈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麼好,只能目光沉沉地看著眼前這個肉不拉幾,黑不溜秋的少年。
明明覺得不怎麼樣,可還真不能小看。
“十三,你手不能提肩不能抗的,來這武院是來捱揍的嗎?”徐文傑嘲弄道。
好不容易逮到機會,徐文傑自然不會放過任何嘲諷對方的機會。
素娘目光不善地看了徐文傑一眼,這人還真是過分,怎麼不依不饒的?
“十九,你怎麼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的?明明剛才咱們還相互認錯呢,眨眼的功夫,你就變了。人怎麼可以這樣善變?”素娘語氣不滿道。
如此直言不諱地說出口頓時讓徐文傑顏面盡失,面色十分不好看。
“你胡說什麼?”
“我可沒胡說,大家都在場都可以看到呢。你問四十九大哥就知道。還有他!他……”素娘怕徐文傑否認,忙指出不少人來。這人也不知道是記性不好,還是故意的。
“確實。”齊戈眉眼含笑,眼中的興味跟濃,還真未見識過如此憨直的人,真是一點不留情面。
徐文傑神色尷尬,不再開口。
柳掣饒有興致地看著這一幕,每隔三年都會有一批學子入學,不過都是爭強好勝之徒,就算是勳貴子弟進來磨鍊,小心思倒不少。
可眼前的少年目光澄澈明亮,心思一眼就看穿,心思純粹,卻又直白地噎死人,還真有幾分可愛之處。
他有預感,以後的武院可不無聊了。
“好了,吵嚷什麼?又不是女人,嘰嘰呱呱的,像什麼樣子?”嚴武口氣加重,讓底下的人不敢再說話。
嚴武斜了柳掣一眼,冷哼道,“竟是扯有的沒的。”
這話是故意說給柳掣聽的,旁人都看得出,柳掣自然也知曉,不過他不在意,畢竟對方跟自己看不順眼也不是一兩回了。
他若計較,今日他們就不會站在一塊。
“嚴教習說得對,今日是大家報名的日子。不過只是報名而已。剩下的三日便是考驗大家的時間,若順利透過了考核,那麼你們就是武院的學子,若通不過,那很抱歉,你們只能離開。”柳掣溫聲道,“為期三日的考核。那麼現在我們開始第一關,爬雲頂梯,考驗的是大家的耐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