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經,足太陰脾經,足厥陰肝經,足少陽膽經一併傷損,卻居然還留了你性命下來。”
說到這裡,輕輕皺了皺眉頭,道:“你所習內息,是哪一家的功夫?”
酈琛道:“是《子午內經》上的內功。”一語出口,便覺對方神色間似乎有些異樣。然而這變化稍縱即逝,寧慕鵲臉上旋即恢復寧定,抬眼看了看簡淇,道:“你要我治好這小子的內傷,那是決計辦不到的事情。他能活到現在,已然是運氣上佳。醫生又不是神仙,哪裡就能隨心所欲、妙手回春?依我看,他靠《子午內經》所習內息自治,過得幾年,或許可以練些輕巧工夫。至於上乘武功,這輩子便不用想了。”
簡淇道:“雖如此,咱們總可以做些甚麼的,是不是?”
寧慕鵲凝目看著他,道:“自然咱們可以針灸通其關竅,再將藥物補其元氣。只是人力有其窮盡,這人經脈傷損,便說是千瘡百孔,也不為過。縱使出盡手段為他療補,總是事倍功半。好比一個瓶子被人打了個粉碎,縱費盡力氣拼接粘補,最多也只能做得表面光鮮,稍有碰觸,仍是不堪一擊。”
簡淇躊躇道:“奶奶……”
寧慕鵲擺手止住了他,冷笑道:“那‘青冥丸’既然是給了你,你愛給誰給誰去。這等靈藥來之不易,你要浪費在這小子身上,那也由你。” 掏出了懷中酒瓶來,長長抿了一口,道:“也罷。死馬當活馬醫,你先以陳艾灸遍他全身,服下‘青冥丸’後,我用‘冰魄功’給他通穴。”
簡淇答應了一聲,道:“艾條便是用清艾條?”寧慕鵲道:“關元、氣海、命門、中脘這四處用艾灸盒子,加肉桂、降香、羌活、廣藿香各一分同灸;別處就用清艾條。”
簡淇向酈琛招了招手,道:“你跟我來。”領著他走進了一間屋子,屋中央擺了一張竹榻。簡淇取了一幅衾單出來,往榻上便鋪,一面道:“你把衣服都脫了躺下罷。”
酈琛依言除了上身衣衫,要解褲子時便猶豫了一下,道:“全脫了?”簡淇點了點頭。
其時天氣尚熱,酈琛脫得赤條條地,也毫不覺冷。只是他自十一二歲起便不在人前更衣盥沐,眼前這人雖是同自己一般的少年,也忍不住有些發窘。往那竹榻上躺下,一時竟不好意思看對方。簡淇微微一笑,拿了一條手巾來,蓋住了他下腹,道:“這樣子好一點麼?”酈琛點頭,又有些懊惱自己太過忸怩。
簡淇取了一隻細長的木盒來,裝填了艾絨,又新增了肉桂、降香、羌活、廣藿香四樣藥材,點燃艾絨,蓋上盒蓋,輕輕平放在酈琛□的腹部。原來關元、氣海、中脘均在腹正中線上,中脘在臍上四寸,關元和氣海分別在臍下寸半、三寸之處。這木盒底下有細孔,置於腹上,便能同時灸三處穴道。
簡淇道:“若是覺著痛便說。”一面點燃了艾條,灸他上臂內側“青靈”、“少海”、“靈道”等九個屬“手少陰心經”的穴道,至上而下。然後從掌面橈側起,由下往上,自少商、魚際起,一路灸列缺、尺澤、俠白等十一個屬“手太陰肺經”的穴道,至前胸上部“雲門”、“中府”而止。
一時將兩臂灸畢,簡淇令酈琛翻過身來,將艾灸盒子放在他腰背第二腰椎與第三腰椎棘突之間的“命門”穴上,自己繼續灸他兩腿上“足厥陰肝經”十四穴,“足太陰脾經”二十一穴。
這一番艾灸足足花了兩個多時辰。室內本便溫暖,艾絨燃燒後益添熱氣,簡淇額頭唇上,都出了薄薄一層細汗。酈琛看著他專心致志地灸“手厥陰心包經”那一路穴道,隨口道:“你怕熱,把衣服也脫了罷。”簡淇搖頭。酈琛笑道:“這裡就咱們兩個,難道你還怕我看了去?再說我都脫光了,你橫豎也吃不了虧。”
簡淇臉上一紅,道:“不好。”酈琛還道是自己眼花,定睛一看,見他連耳朵都慢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