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家的升學宴辦得很風光!
出事以後,顧志國消沉了兩年,又低調了數年,以前交遊廣闊時的那些朋友,基本上都沒有聯絡了,平時手機也不怎麼開機,每天就是掃大街下地籠幹家務。
如今,數年不開機的諾基亞被顧志國充滿了電,所有能打的電話都打了,喜氣洋洋的接所有人來喝喜酒,包括顧秋在縣城的幾位姑父姑媽,雖然在一中讀書三年,他們從來沒有接顧秋去家裡吃過一次飯。
顧家的升學宴擺了二十多桌,除了滿村老少外,還熱熱鬧鬧來了一些三教九流的四方賓客,請了兩個大廚和十幾個幫閒。
辦酒的席面也是硬氣,按顧志國的要求搞了十八個硬菜,喝的十二年的白雲邊,抽的是20塊錢的黃鶴樓硬紅。
這個檔次,這個排場,在整個顧家村算不上獨一份,絕對算是拔尖的。
關鍵這還只是升學宴,村裡有的人家婚喪嫁娶辦的酒席,都沒有這樣的排場檔次。
對於顧志國這次強硬的要大辦特辦,顧秋一開始還不願意,畢竟太高調了。
“由著他吧,這幾年你爸心裡憋屈,如今我伢兒爭氣,讓你爸也跟著高興一回!”高蘭英紅著眼睛摸著顧秋腦袋說。
宴席當天,顧秋禮貌乖巧地接待親友,對誰都帶著客氣的笑容,叔伯姨嬸喊個不停,乃至於縣城那幾個姑媽姑父來了,顧秋依然盡最大的禮數招呼著。
宴席過半,顧秋陪同父親一起去敬酒,在親朋好友鄰里鄉親們的恭維祝賀聲中,沉寂數年的顧志國興致勃勃不醉不歸,佝僂的腰身似乎也挺直了不少。
意氣風發的少年的顧秋替父擋酒也被灌了不少,父子倆被弄到房裡休息的時候,互相噴灑著嘔吐物,讓高蘭英又氣又笑。
一覺睡到第二天上午十點多,頭疼欲裂的顧秋坐起來緩了好一陣子才恢復意識!
昨天的升學宴圓滿結束,賓客吃完席後已經回去了,家裡內外都已經打掃乾淨,只有院子角落那一堆碼的整整齊齊的煙盒酒盒和各種包裝箱,彷彿在訴說著昨日的繁忙,那些都是高蘭英整理好準備過幾天拿去廢品站賣錢的寶貝。
客廳裡還有幾盆不多的炸魚塊和各種丸子,廚房冰箱裡也就剩下些扣肉五花肉。
顧家雖然辦席很敞闊,十八個菜裡面有十五個肉菜,但是農村辦酒席都是這樣的,客人們都會連吃帶拿,打包一些帶回家。
而且畢竟現在天熱,冰箱只有那麼大,不管是生熟食物都不好保留。
高蘭英也是個會為人處世的,撿些看起來不錯的剩菜逢人就送。
家裡就留了些容易儲存的丸子肉糕炸魚塊,和一些品相好的蒸肉扣肉。
這些酒席剩菜在城市人眼裡可能會被嫌棄,但是放在農村很多人眼裡,不是親朋好友關係好的還不給呢。
看顧秋走出房門,正在對著禮單賬本算盈餘的高蘭英和顧志國抬眼看過來,“哎喲,我的大學生起來了啊,頭還暈不暈,廚房裡有蜂蜜水,灶臺上煮了粥,快去喝!”
顧秋端起蜂蜜水咕咚咕咚兩口灌下去,火燒火燎的胃裡舒服多了,端起碗盛一碗粥就著小鹹菜,一邊扒拉一邊問道:“爸媽,你們在那算什麼呢?”
“剛去鎮上把辦席的菸酒還有其他貨款結完了,跟你爸看一看還有幾多錢!”
高蘭英頭也不回的繼續衝著顧志國說道:“你看這個雷浩權,你以前跟他稱兄道弟,好得穿一條褲子,那時候來家裡哥前姐後的,他家伢兒當初做十歲辦酒席你送五百塊錢,你現在辦酒他送三百……”
高蘭英氣不憤的說道:“不是說要他出多少錢,這就說明你那都是些狐朋狗友酒肉朋友,他家老孃病了住院打幾針就好了,你還要割肉買水果去看望還給錢,你看你出事後這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