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貼著白瓷碗的指腹卻滾燙。我的耳朵和頸後如著了火,我的心中一片冰涼。
腳踝處的襪子溼漉漉的。我低頭看,卡魯正一下下地舔著我的腳,低低地嗚咽。
我跌跌撞撞地跑到街上,剛好有一輛雙層巴士經過。我找不到硬幣,只好匆忙投了張紙幣。車子很空蕩,我爬到上層,坐在最後的位子上。
車窗是冷的,我的眼淚是熱的。淚眼婆娑中,他的笑容明亮如初。
“很高興認識你,大名鼎鼎的任書語。”開始時他對我微笑。
八月的陽光下,他居高臨下,喂,叫我哥哥,以後我罩著你。
我被同學排擠,孤單無助的時候,他告訴我,誰也不會人見人愛。
我酒精過敏住進醫院的那天,他承諾會永遠在心裡留一個位子給我。
奶奶過世以後,他抱著不停哭泣的我,說,好,以後我永遠也不會離開你。
我在鬼屋裡驚恐不安的時候,他捂住我的眼睛,在我耳邊呢喃,別怕,有我。
他送我護身的玉犬,他送我陪伴的加菲貓,他送我一輩子(被子)。
他在我的掌心寫下手機號碼,說,你敢忘記試試。
他說女朋友可以常換常新,而我,卻始終只有一個。
我的頭一下下的磕著玻璃,我的心是汪洋一片。那些記憶最深處的照片,被淚水浸泡成模糊的畫面。
生命是一個奇怪的輪迴,終於有一天我們會回到最初的起點。
“姑娘,姑娘。你有沒有什麼事,我該下班了。”司機阿姨站在我身邊,憂心忡忡地問。
我趕緊胡亂用袖子抹了抹眼淚,上午在粥鋪的時候就把面紙給用完了。
“阿姨,我沒事。我馬上下車。不好意思,耽誤你下班了。”我慌慌張張地找車門。
“哎——這是在上層,門在下面。”阿姨走在前面,叮囑我,“小心點,千萬別摔著了。”
我小心翼翼地走下去,準備跟阿姨說再見。
“你要去哪裡啊?”阿姨追問。
“我……我回家去。”我支支吾吾。
“我給你叫輛車。”
“不用不用,我家就在這附近。”我連忙謝絕。
“你知道這是哪兒嗎?”
“啊?”我茫然地四下張望,搖了搖頭。
阿姨嘆了口氣,語重心長:“姑娘啊,這世上沒有過不去的檻。你年紀輕輕的,倘若有個什麼三長兩短,你要你父母怎麼活。年輕人,凡事要看開一些。”
好象有什麼誤會了。
我哭笑不得,期期艾艾地解釋:“阿姨,我不是……”
“不管是什麼,馬上回家是真的。你想,天都這麼晚了,你要再不回去的話,你爸媽該有多著急。聽阿姨的話,趕緊回家。心裡要有什麼委屈,跟爸媽說說,就什麼結也開啟了。”阿姨攔下一輛計程車,把我往裡面塞。
“師傅,你可一定得把她送到點再讓她下去。這是車費,差不多夠了吧。”
“阿姨,我身上有錢……”
“行了,小姑娘,我女兒也跟你差不多大,這當人爹媽的心我瞭解。趕緊回去好好睡一覺。”阿姨把我的手給推回去。
“喲,不是小姑娘你嗎。”司機大叔轉過頭,對阿姨說,“你放心,一準給送到點。小姑娘大概是跟男朋友鬧矛盾了。”
一路上,司機大叔都在講笑話逗我開心。雖然他的笑話比車外的空氣溫度更低,可遇見這樣的好心人,我的心裡生出了絲絲暖意。
我一覺睡到午飯。吃完以後,我開始翻箱倒櫃地找衣服搭配。曉諭回國,一早就通知我聚會。哼著小曲兒,換上平常很少穿的長靴,不錯,不錯,最近瘦的厲害,瞧這小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