慘劇嗎,非要把那些有影響力的勳爵、權臣一網打盡?
謝嘉樹沒有說話,緩緩點了點頭,“內閣一共三位大學士,首輔周既明,次輔程廣賢,大學士仇恆,前兩位都是兩朝元老,唯有仇大學士年輕,今年才不過四十出頭——”
言下之意,首輔、次輔都是千年油滑老狐狸,能從先帝那般性情暴躁的皇帝手下做官,還全須全尾的活到了現在,足見其功力。
以兩人的本事,饒是這次京中動盪不安,也不會影響到他們。
而那位‘年輕有為’的仇大學士,年紀輕,資歷淺,且經歷的事情也少。極有可能被人攀扯進來,正好撞到老皇帝的槍口上,最後落得抄家流放的下場。
謝向榮認真聽著,不住的點頭。“爹爹說的有道理,那咱們是不是幫……”個忙啊,人家好歹是前任大學士呢。
正說著,門外已經響起了官差呼喝、怒罵的聲音,以及謝三、謝四的殷勤招呼聲。
“王大哥注意腳下,剛下了雨,地上滑。”這是謝三的聲音。
“……哎呀,這鬼天氣幾位還要出公差,真是辛苦,快些進去烤烤火吧。我家老爺已經命廚娘準備了薑湯,幾位官爺不嫌棄的話,就跟咱們一起喝一碗!”
相較於謝三的不懂變通,謝四就靈活許多。招呼人的同時,不忘再次提醒幾個官差。這裡雖是荒廢的關帝廟,誰都可以進來避雨,可火堆、薑湯什麼的卻是咱們準備的,你們用可以,但必須承咱們老爺的人情。
“哈哈,兩個兄弟都是爽快人,我們也不客套了。老王我在這裡先代兄弟們謝過貴府謝老爺了……”
答話的王姓差役也是爽利、機靈的人,他一邊笑,一邊拍了拍謝四的肩膀,頗有幾分哥倆好的意味兒,嘴裡還故作隨意的打探訊息:“我早就聽說揚州第一鹽商是位姓謝的大老爺,料想應該就是尊府的老爺吧。”
外頭的馬車看著平凡無奇。但四周站立的家丁、鏢師個個彪悍精明,一看就知道不是普通人家能用得起的。
“呵呵,第一鹽商不敢當,若問揚州姓謝的鹽商,應該就是在下了!”
謝嘉樹已經迎了上去。笑著衝那王差役抱拳一禮,“這位官爺好,在下揚州謝嘉樹。說實話,你我素不相識,可卻能在同一間關帝廟裡躲雨,這就是緣分啊,既是有緣人,索性坐在一起歇一歇、聊聊天吧!”
說著,他右手做了個請的動作,眼睛卻不著痕跡的往十幾個差役圍著的那十來個形容憔悴、衣衫髒亂的人瞟去。
嘖,打頭的是三個成年男子,看年齡和相貌,應該是父子關係。他們身後則是兩個*歲的男童,再往後便是十來個女子。
那些女子的年齡各異,年長的約莫六十來歲,最小的才三四歲。
這些人不管是男是女,不管年紀大小,全都一副虛弱不堪、狼狽至極的模樣。
尤其是那三個成年男子和老嫗。
倒不是說那三個男子的體力有多差,而是他們的脖子上還套著厚厚的枷鎖。單是步行幾百裡就夠折騰人了,更不說戴著這沉重的枷鎖了。
他們此刻還能站著走進來,已經非常不易了。
但腳步已經開始發虛,身邊又有差役不時的推搡,最前面的那個四十來歲的男子踉踉蹌蹌的進了正殿,險些撲倒在地上。
“先生小心!”
謝向榮早就侯在門邊了,見此情況,上前一步,雙手扶住那男子,關切的問道:“先生,沒傷到吧?”
“無妨,多謝這位小公子!”
那男子雖非常虛弱,但精神還好,一雙眼睛仍泛著亮光,他極力扯出一抹笑,淡淡的說道:“某不過一罪人,實當不得‘先生’兩字!”
“呸,你也知道你是罪人呀,架子還恁大,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