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微明本是拉著阮棠綾走在人群中的,阮棠綾看見街邊有個賣首飾的攤位,便湊過去看了一看。
雖非上等材質所做的頭花首飾,可做工精緻色彩豔麗,周邊圍了許多十七八歲一同遊玩的姑娘,唧唧喳喳好不熱鬧。
阮棠綾一眼就看中了攤位上一支看似普通的紫光檀棲鳳髮簪,伸手拿了下來:“老闆,這個多少?”
那個戴著頭巾的削瘦老闆瞟了一眼,隨即伸手:“500文。”
阮棠綾看了又看,季微明一見阮棠綾湊在那裡邊跟了過去,在她回頭的瞬間接住她手上的髮簪,對著阮棠綾笑道:“這黑檀不值這麼多。”
老闆瞅了瞅季微明,一身穿戴華貴,光是那腰間的玉佩就值得上千兩,說貴人也是貴人,這可樣的人眼光更是精準。
約摸著老闆不是京城人,所以認不出這是季微明,一伸手:“一口價,450!”
阮棠綾墊起腳在季微明耳邊低聲說道:“幫我還價!”
哄女人的原則只有一個:買買買!
季微明想到陸尋風所說,可看著簪子總覺得,他一個郡王世子竟送一個姑娘如此廉價的飾品,這太說不過去。可看阮棠綾那麼喜歡,乾脆,先還價!
季微明:“150。”
老闆沒想到季微明這看起來富貴錦繡的公子哥竟如此摳門,一擺手:“350!”
季微明:“100。”說得很平淡,那架勢就是,你愛賣賣,不賣咱就走。
阮棠綾訝異地看著季微明擠在一群小女孩中間面無表情地還價,頓時覺得,季微明這廝是真節儉還是假節儉?季嘯可沒虧待他吧?
只是那模樣太過正經,一點兒都不像是在一個平價的小攤販面前還價,若是被京城的貴公子哥看見,指不定是一場笑話。
想到此處阮棠綾不禁莞爾一笑,再一看周圍直愣愣看著季微明的姑娘們,心頭醋意氾濫成災。就當是她阮棠綾大度,等季微明回了西懷,也就只能活在她們的夢中了。想到此處,不禁覺得人生一片燦爛。
老闆一瞅,這公子哥不好糊弄,再次降價:“250!”
季微明一甩簪子,鄙夷道:“你才250呢!”言罷一拉阮棠綾,頓時忘了陸尋風的話,直接把阮棠綾給拉走了。
阮棠綾回頭不捨地看了一眼簪子,幽怨地看了一眼季微明。
好想揍人是怎麼回事?
從賣簪子的攤子到汀水橋,無論季微明說什麼,阮棠綾都處在恍惚當中,幾乎沒有一點兒反應,心中想著,這季微明好歹是貴圈裡出來的,咋就一點都不解風情呢?
汀水河中央,阮棠綾突然停了下來,想了想,掉頭不滿道:“我還是把簪子去買下來吧。”
剛走出一步,人就被季微明給拉了回來:“你要是喜歡簪子,我們可以去杏月樓,那裡有全大紀最好的首飾胭脂。”季微明想著,怎麼說杏月樓的東西高階上檔次,這樣符合他郡王世子的身份。
誰料阮棠綾更加不樂意,直接嘟著嘴靠在橋邊上,埋怨道:“我就是喜歡那根簪子!”小眼神楚楚可憐,季微明頓覺窘迫。實在不是他不想買,而是——
跟在不遠處的季南朝著季微明偷偷揮了揮手,早知道他家世子搞不定,幸虧得季東吩咐隨時待命,還能挽救一下。
季微明點了點,矇住阮棠綾的眼睛笑道:“那好,你閉上眼睛。”
阮棠綾乖乖地閉了眼,明知季微明已經買下了簪子,還故意埋怨道:“裝什麼神弄什麼鬼嘛!”
“我沒說睜眼不要睜。”言語中帶笑,聲音卻離了老遠,迅速衝到季南身邊。
汀水橋上人來人往,季微明隨時回頭看站在橋邊的阮棠綾,有時被人擋住看不見她的影子,心裡便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