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裡只乘下他們四人。衛侯素來不是虛委之人,開門見山對著秦王道:“秦王今日來,怕不只為小女與張掖的婚事吧?”
蕭策眼睛一亮,吖了口茶,放下茶盅,看著衛侯笑道:“衛侯果然爽快。”
衛逸天點了點頭,便一臉凝重的看著張掖:“你可能一生善待我的女兒?”
張掖見問,亦鄭重站起:“我以性命起誓,一生護她平安。”
眼神清亮,神情真摯。不由衛逸天不信。便含笑道:“很好。坐下吧。”
又轉頭看向秦王:“王爺所託之事,臣必定盡力。”
不僅張掖,就是張勤儒和秦王亦覺驚喜,他們突突藉著迎親的藉口跑來,原以為衛侯沉默至今,他們今日必定需要大費一番口舌方能才說服他的,卻未想一句未言。他已應承下來。三人長長鬆了口氣,俱是說不出的高興。
衛侯看了三人的表情,也不介意。心中卻道你們也太高看我衛逸天了。他一生忠君護國,可他也不能置兒女性命完全不顧。何況那位皇子,也算是個值得輔佐的未來君王。
秦王沉呤片刻,對衛侯道:“衛侯之舉。日後本王必定回報。”
必定回報,卻未承諾一定護佐他家人性命無憂。衛逸天心中清楚,有些事情,他無法做到的,秦王也無法做到,今日能得秦王這句承諾,也不枉他費心一場了。
便笑道:“王爺這話,臣謹記於心。”又轉頭吩咐張掖:“我身體不適,雖然今日女兒大婚,但太醫院的醫師特地囑咐不可飲酒,你也算我半子,午膳時,要幫我招待好王爺和張大人。”
張掖回道:“岳父但請放心。”
幾人見衛侯不欲多談正事,也便找著話題,聊起朝中的趣聞軼事來。
直到開席,臨塵親自來領著幾人去了筵席,衛侯以病為由沒有相陪。
午宴過後。大夫人領著幾位相熟的夫人帶著他們幾家的眾位小姐,去衛臨瀟院裡看她。又是一番熱熱鬧鬧的敘話。衛臨瀟覺得自己的臉都笑疆了。
陶晨芙果然沒來。來的是陶老夫人。
陶夫人一進屋,便拉著衛臨瀟的手,仔細打量了片刻,才笑道:“都說我那女兒生的俊俏,我今天才見著位真真叫漂亮的。”
衛臨瀟佯羞低頭。陶夫人便嘆道:“你陶姐姐身體不適,今天是你大喜的日子,我怕過了病氣兒,就沒讓她過來。”
“身體要緊,我和陶姐姐聚的日子多著呢。等以後有機會,我去看她。”衛臨瀟輕笑著。
陶夫人便拿了對羊脂玉的鴛鴦玉佩給她:“這是她特地讓我帶來送給你的。你要不嫌棄,就收下。”
“陶姐姐能想著我,我心裡已經感激不盡了。”衛臨瀟邊說,邊笑著收下。用帕子包好,遞給了身邊的惜竹,讓她仔細收好。
陶夫人見狀,心道:倒是個懂事明理的休貼丫頭。臉上的笑,就更真誠了幾分。又因屋裡人多,也不方便說話,說了句:“好孩子。”便轉頭同大夫人說起話來。
另幾位夫人,見陶夫人送了東西,也各自送了禮。幾位小姐,也都送了些親繡物件和飾物等。
又鬧了半日,惜竹她們因要跟著去張府,便回去自己屋裡打扮了一番。再進來,也快到了吉時。
張府的喜婆已進來催著要上轎。
真的要走了。
大夫人看著衛臨瀟眼睛變紅了。臨雲臨雨見大夫人傷心,也紅了眼。
“日後,就是別人家的人了,要勤儉持家,侍奉公婆要盡心,妯娌相處要誠意和睦,萬事以夫為綱……”大夫人拉著衛臨瀟的手,殷殷叮囑著。
衛臨瀟聽著,忽然就難受起來,一聲“娘”不由脫口而出。大夫人聽她叫她“娘”,一時心中五味陳雜。眼淚就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