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子的時候不幸撞上下雨天的狀況下又跟我擠了一宿。
五月的天氣已經是穿裙子的季節。最近幾天我總覺得身上癢,汗流浹背的時候尤其厲害。開始我以為是天太熱,我的面板又比較敏感的緣故,大姐抱怨說身上癢的厲害的時候我還嬉笑我們真有默契,連癢都挑同一個時機,自己隨便塗了點花露水了事。直到手臂上出現了一個個小紅點,我終於覺得有點不對勁了。蚊帳掖的很好,絕對不可能是蚊子咬的。兩人上醫院一查,雙雙倒吸一口涼氣,居然是溼疹。
立刻治療。準高考身可比熊貓還金貴。醫生給開了一大堆藥,有內服有外敷,每天洗完澡後起碼要花十分鐘往身上抹一層厚厚的乳白色的藥膏,一次就能用掉半瓶的量。大姐愧疚萬分,拉我到小炒部吃飯賠罪。我笑,別這樣,你也是受害者。再說醫生不說了麼,順利的話,一個星期疹子就能消下去。
醫生非庸醫,大姐用掉四瓶藥膏後疹子就退了。醫生沒有撒謊,治療順利的話一個星期就能好;可他沒有說的是,或者他已經說了,但我們有意無意忽略了的是,療效要因人而異。
我的面板好象真的比較敏感。
針尖大小的皮疹始終不退。
坐在教室吹著空調還不明顯,等回寢室汗液一浸,就是噬骨食心的煎熬。我只好儘量在教室呆到教學樓熄燈的時候。在宿舍,我不好抱怨癢,高考前夕的每個人都精神緊張。我微笑著說別像欠了我五百萬一樣,我不司職放高利貸。大姐嘆氣,妹子,姐姐對不起你,冰激凌你要魔芋還是香草。我知道她是無心,大姐是那種看到身邊人遭罪就恨不得替她受罪的人。我癢,她比我更難過。
高考的時候只有少部分人可以留在本校的考點。不知道是按照什麼標準劃分的,我們班跟隔壁班居然分到了一所普通中學去了。我不是對普通中學存有什麼自以為是的偏見,而是學校的硬體設施水平跟它的名氣成正比。(名校才有資本收贊助費啊!馬無夜草不肥!)我看到比我初中母校還不如的考場的時候,心咯噔了一下,剛從空調打的十足的校車裡出來的身體立刻沁出了一層細密的汗珠。
原則上考場是要有空調開放的,可“原則上”這種說法本身就意味著原則的缺失。
我人生最為驚心動魄的三天是在一間悶熱,有蚊子翩翩起舞的教室結束的。
上午考語文的時候還好,至少前面一個小時沒有癢的那麼厲害,我順利地答完了試題。中午回宿舍洗了個澡,我對著霧氣騰騰的花灑祈禱,老天保佑,下午起碼要讓我撐一個半小時。我腦子慢,一個半小時寫完試卷已是我的極限。可惜老天爺似乎也有睡午覺的習慣,下午考了最多半個小時身體的忍耐就到了崩潰的邊緣。
癢不同於疼痛,那是一種無法言語的煎熬,每一分鐘都會被身體的感官系統延伸為一個世紀。因為呆在空調裡的時候比較多,驟然遇到這樣的悶熱,我的體溫調節系統只好拼命的透過汗液的分泌來維持溫度。我不能抓,不能蹭,只能脊背挺的直直的,繃緊了身體告戒自己把注意力全部集中到考試上去。越是這樣越是分心,加上第一道推斷題就讓我無處下箸,我的心一下子就慌亂了起來。
結束鈴聲一響,我認命地放下筆,化學,是鐵定考砸了。出了考場,我都不敢看白髮蒼蒼的化學老師的眼睛。
其實倘若單純地分析這場高考,我可以毫不謙虛地說我做的很好。因為接下來的三門考試我幾乎完全沒有停留在化學失利的陰影中,英語還超水平發揮的考了137分,創下我高中英語成績的最高記錄。
可是高考畢竟不是平時的測驗,它要的是分數,不是讓我們藉機尋找學習上的漏洞。
當一門百分制時雷打不動九十五,一百五的卷子分數欄裡的數字從未少於140的拉分科目陡然只堪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