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久期用中文回答她:“你這個角色太棒了!”
左桐一愣,才操著口音奇怪的中文回答她:“謝謝!我是左桐。”
一番寒暄,柳久期趁機仔細地看著左桐的臉,然後清楚地意識到,左桐真是一個上天的寵兒,她真是美極了,那種混血兒特有的上天眷顧,膚色細白勻淨,眼睛深幽裡帶著一絲沉靜的碧藍,明顯帶著東方的柔美輪廓,卻又有著西方人才有的深邃。
左桐有一張糅合了東西方的絕美臉孔,而且,她還很年輕,更兼才華。
柳久期淡淡笑:“這個角色被你詮釋得很美,但是我覺得還缺了一點世故。”
左桐困惑地問她:“世故,那是什麼?”
柳久期顧左右而言他:“好像確實是到了我的排練時間。”
左桐問她:“介意我留下來旁觀嗎?”
柳久期攤了攤手:“當然不介意,請自便。”她之後和寧欣一陣耳語,讓寧欣帶來了附近最好的咖啡和水果布丁。咖啡不加糖,布丁用的是代糖,柳久期比任何人都清楚這個行業的女演員對身材有多麼高的要求,左桐端著咖啡坐在牆角,觀看著柳久期的排練。
柳久期的口音真是美極了,十八世紀的倫敦腔,優雅,高貴,帶著一絲無法觸及的遙遠,她的詠歎和唱調都十分完美,直到這個角色被摧毀。
劇情的最後,那個天真活潑的十八歲貴族姑娘淪落街頭,混跡在妓/女,盜賊和流氓之間,對著人生唱出最後的詠歎,柳久期的口音發生了極大的變化,聽起來含混而無畏,那個矜持嬌羞的貴族姑娘,在王朝覆滅,家族淪落之後,變成了倫敦泥潭中的一份子,她看透了人生,卻仍然勇敢,她經歷了挫折,卻仍存希望。
這感覺讓左桐觸動而驚訝:“世故?”左桐反覆咀嚼著這個詞語,柳久期現場的演繹,讓她意識到了自己的缺陷和不足,柳久期的演繹顯然比她更為到位,更為精準。
左桐悄無聲息離開了排練廳,如果意識到自己的不足之後還不夠努力,左桐只能覺得這一切是她自己的錯。
在柳久期的休息間歇中,寧欣向柳久期抱怨:“你為什麼讓你的對手這麼快知道你的能力?”
柳久期看著寧欣,高深莫測地笑:“有一種人,如果她註定要成功,你無法阻擋,你能做的唯有提攜她,讓她感激你,你才能從她的成功裡獲得共贏。”
“這句話是你的人生感悟嗎?”寧欣問她。
“不,有個……朋友告訴我的,直到這一刻我才明白是什麼含義。”柳久期淡淡回答。
當時的寧欣並不明白這句話,直到很久很久之後,站在同樣的人生岔路,寧欣才能感激柳久期告訴過她的這個人生箴言。
柳久期在排練室裡練了足足七個小時,直到嗓音再也支撐不了更多地排練,柳久期終於順從寧欣的建議,回酒店休息。
柳久期思索著選段的唱法,連在泡澡的時候也沒有忘記聽著選段的單曲迴圈,這個時候,她必須特別特別的專注,特別是在她知道她有著左桐這麼強大的對手之後。
直到她聽到房間裡穿來一聲異響。
柳久期穿好浴袍,帶著一臉驚異悄悄推開浴室門,那個異響再明確不過了,一臉疲憊躺在她的床上。
陳西洲工作起來,和她一樣拼,她知道的,但是她很少見到他剛剛應酬過後的模樣,他斜躺在她的床上,領帶扯開,用手肘搭在眼睛上,一臉疲憊。
柳久期長舒一口氣,還以為……
她走過去,陳西洲一嘴酒氣,他不舒服地軟軟扯了兩下衣服,然而睏意大過了不適感,他輕緩地在枕頭上陷入了深深的睡眠。
柳久期替他把外套脫下來,咬著牙猶豫了兩秒鐘,索性輕手輕腳把他扒了個精光,反正結婚這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