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遠塵一邊發動車子,一邊詫異地看了她一眼。
“怎麼?嘉嘉還沒走?那我就不棒打鴛鴦了。”柳久期終於抓到了柳遠塵的小尾巴,起鬨他。
“秦嘉涵要是沒走,我會來接你?”柳遠塵嗤之以鼻,“你別做夢了。”
“見色忘妹!”柳久期鄙視他。
“說得你和陳西洲膩膩歪歪的時候,待見我一樣。”柳遠塵揉了揉她的頭,“離了也好,至少不用每次面對你那張迷妹臉,老柳家的臉都被你丟光了,動不動就對著陳西洲發花痴,也不知道你是看上他什麼。”
柳遠塵開啟了吐槽模式,柳久期卻反而安心。只有家人會百分之百無條件地站在她這邊,不問對錯,不關心過程,只要她開心就好。
“我就覺得他挺好的!”柳久期用很清淡的口氣說著,似乎在討論今晚上的星星大不大,月亮圓不圓,“我記得我三歲第一次見他的時候,就覺得這個哥哥怎麼這麼好,一點不像你,總會欺負我。”
柳遠塵很想大吼一聲,柳久期!說你胖你還喘上了是不是?但是今晚柳久期的口氣很不正常!她居然用正常人的口氣和頻率說話!
柳久期似乎也並沒有打算等柳遠塵回答他,繼續輕聲說:“你瞧,所以都怪你,你要是當年對我好一點,我就不會喜歡上他,我不會喜歡上他,也就不會和他結婚,我不和他結婚,也就不會和他離婚……”
原來在這兒等著他的,柳遠塵反擊:“離婚就離婚,多大點事,還算到我頭上,又不是懷孕,還流行一離傻三年的,以你這智商,得變成負的才行……”絮絮叨叨的柳遠塵式毒舌。
“哦,法律意義上,我還是陳西洲的妻子,今天我才知道,他離婚手續沒辦。”柳久期指出哥哥的邏輯漏洞。
柳遠塵一個急剎車:“你再說一遍!”
柳久期花了半分鐘解釋自己當初在離婚手續的辦理結果上會錯了陳西洲的意,然後花了五分鐘控訴陳西洲的出爾反爾,柳遠塵聽明白了,開始打電話:“陳西洲?在家?哦,沒事兒,就是小九回家了,我把她給你送過來。”
“柳遠塵!”柳久期出離憤怒!
“既然還是夫妻,好好去給我談清楚,少在這裡給我裝怨婦!”柳遠塵幽幽望著她,“不是什麼人,能愛上另外一個人二十多年的,這點上,我服氣!兩個人好好談談,沒什麼過不去的坎,人一輩子,怎麼著不都是過嗎?小九,不要鑽牛角尖。”尤其,當柳久期依然愛著陳西洲這件事,依舊如此明顯。
“嘉嘉出賣我?”柳久期突然意識到,為什麼哥哥的態度如此奇怪。她莫名其妙地和陳西洲在m國的一夜,以及,她為了婆婆江月手術搬回陳西洲家的事情,她只和秦嘉涵還有季錦說過,而柳遠塵剛剛接觸過秦嘉涵。
“倒不賴她,我太聰明。”柳遠塵嘆了口氣,大半夜的,秦嘉涵來找柳久期,結果柳久期不在半山,那,能在哪裡?秦嘉涵是個直腸子,他兩句試探就露出馬腳。秦嘉涵雖然誓死捍衛閨蜜柳久期的*,但是她的反應恰恰印證了他的判斷。
陳西洲親自來門口接她,撐一把黑傘,立在路燈下,遠遠望去,在雨夜裡也顯得清俊。柳遠塵撇下她:“沒什麼事,就不要給我打電話了。”簡單粗暴和柳久期告別。
陳西洲把她攏在傘底下,攬著她的肩膀,柳久期試圖掙脫了一下,沒有成功。鬧彆扭也不急在這一刻半刻的,她就順著他走了進去。
房子裡冷冷清清的,江月今晚住院,護工陪著,家裡沒有別的人,正適合談話,地點選在書房。
那封離婚協議書,依舊躺在牛皮紙信封裡,端端正正放在書桌的正中心。陳西洲慢慢說:“我們談談這個。”
柳久期坐下來,聽見自己甚至有些輕快的聲音回答:“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