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出藥酒,咬牙清理傷口,至於背上的,只能草草了事了。
“公子!”御林軍服飾的男子從視窗翻入,沈墨剛剛上好藥,正在重新上繃帶。
“如何?”沈墨的聲音有些虛弱,淡淡道。
男子拱手道:“製造騷亂成功,想必公子已經有所耳聞。一千死士均為自願,託屬下代為傳話,生為暗部人,死為暗部魂!”
沈墨身子抖了抖,手上的繃帶掉在地上,暗部,當年他爹,平西王謝千鏘察覺到先帝對他起疑,唯恐哪日被先帝扣個罪名奪了性命而沈墨無所依,秘密培養了一批死士,任務便是保護沈墨。沈墨十二歲時便接手暗部,十五歲那年離開西南,從此未再多管,如今謝千濂手下的僱傭兵將領,多是出自暗部,這次潛入雲都的萬名精兵,同樣來自暗部。
“好生安葬。”
“屬下明白!”
“雲晉言是何態度?”
“顧衛權被押入審法司,此事雲晉言好像打算壓住。”
沈墨輕笑頷首,要除去顧衛權,竟比想象中還要困難,事已至此,即便是為了那一千亡靈,顧家也非倒不可!
“桃夭殿和冷宮呢?”
“姚妃時常閉門不出,雲晉言也未曾入殿,無法知曉殿內發生何事,偶爾見到姚妃,形容憔悴,精神恍惚。冷宮未發現異常,近日御林軍徒增,我等不方便大肆行動。”
沈墨頷首,擺手道:“可以退下了。”
男子略有猶豫,隨即拱手道:“公子,請公子務必好生照顧自己的身子!”
說罷,轉身翻窗離開。
沈墨看著落在地上的繃帶,身子僵住,良久,唯聞一聲嘆息。
黎子何一覺醒來才發現自己身上不知何時染滿了血漬,心中一抽,只有可能是沈墨的,昨夜她竟沒發現,他說無事自己便無所顧忌地讓他帶自己去冷宮,一直運功快行,那傷口,怕是早就崩開了吧……
壓住心中愧疚,黎子何推開沈墨的房門,見他果然面色蒼白地斜躺在床上,讓他再帶自己去冷宮的話,無論如何都說不出口,伏在床邊輕聲道:“對不起……”
“無礙,休息幾日便好。”沈墨笑著拿手蹭了蹭黎子何的腦袋。
黎子何輕輕頷首,垂下眼瞼,幾次話到嘴邊又咽了下去,沈墨輕聲道:“有何事直說便是。”
黎子何抬眸,掃了一眼他蒼白的臉,更覺慚愧,有些話又不吐不快,心一橫,開口問道:“關於郝公公,你上次所查,不會有錯?”
“不會。”沈墨肯定回答,強調道:“六年前紅鸞殿大火,他便再未出現過。”
“那會不會……他沒死?實際上藏起來了?”黎子何說出自己想了整晚的猜測,所有人都以為郝公公死在那場大火,或許只是他接火遁走,藏身……冷宮……
“理由。”沈墨對上黎子何的眼,認真道:“他當年跟著雲晉言,好不容易等他登基為帝,又極得聖寵,為何假死藏身?”
黎子何抖了抖唇,理由,她有猜測,一個荒唐的猜測,無法說出口的猜測。
“你覺得昨夜那名太監,是郝公公?”沈墨擰眉問道。
黎子何頓了頓,輕輕頷首。
片刻,未聽沈墨再語,黎子何抬頭,見他一副沉思模樣,目光閃了閃,低聲道:“你為何不問我怎會認識郝公公……”
說完便將眼神移向窗外,枯葉凋零,翩翩落土為塵,只聽到沈墨一聲輕笑,手上一暖,不大不小的力度,如往常那般握住,淡淡道:“我說過讓你信我,自然,我也是信你的。既然相信,便無須多問。”
心田像是被羽毛輕輕拂過,掃走塵埃,換得一片清明,黎子何轉首,對上沈墨的眼,黑如墨潑,清晰倒映出自己的臉,不自覺綻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