蕩是行家,他走過的路,哪怕是一路奔跑都基本上能夠做到不留痕跡,但終究不可能完全不留痕跡,尤其是方蕩狂奔了十天之後,就算他心中依舊警醒,卻不自覺的放鬆下來,這樣一來一些痕跡就越來越明顯。
一層劍首子云山清楚地看到方蕩的腳印消失在河岸邊緣,當即馭劍過河,卻始終沒有在對岸發現方蕩的腳印,追蹤到了這裡,再難為繼……
雙目猩紅,憤怒無比的子云山爆吼一聲,河水炸裂,奔湧之上三丈多高,岸邊樹木盡皆折腰……
旱鴨子方蕩根本就不會游泳,簡直就是個秤砣,入水就沉,在水中一路掙扎,不知道被衝出多遠,才被摸著河底爬上岸。
不過方蕩算是因禍得福,若非如此的話,現在他早就被雲劍山弟子追上了。
方蕩渾身溼漉漉的躺在岸邊,嘴中噴出一道道的水流來,他從未如此討厭水,從未如此懼怕水,也從未一次喝這麼多的水。
在水中掙扎的那種無力感實在是太可怕了,他寧可去面對爛毒灘地之中最可怕的兇獸也不願再次接近那條河。
方蕩大口大口的喘氣,就像是一條被丟上岸的鯉魚,稍稍緩過精神來後,方蕩坐起身來。
放目望去,他所處的位置是一個碎石灘地,四周都是古怪嶙峋的巨大石頭,到處都是縱橫交錯能夠容一人穿過的裂縫,密密麻麻猶如迷宮一般,在這裡。方蕩生出一種難以言述的安全感,只要藏身在這些亂石裡,神仙都找不到他。
方蕩撐著身子,連爬帶滾,鑽入一道石縫之中,在石縫裡面找到了個僅容一人趴著鑽進去的石頭窩,當即鑽了進去,隨後疲憊不堪驚魂甫定的方蕩呼呼大睡起來。
“小子,醒醒,小子,醒醒……”
方蕩睏乏至極,卻總是有人在他耳邊蒼蠅般的不斷叫他,就是不讓他安穩睡個好覺,就算是佛都要發火了。
方蕩滿腔怒火無處發洩,騰的一下坐了起來,隨後方蕩連忙捂自己的腦袋,原本他鑽進了石窩中,別說坐起來,一抬頭都要撞到腦袋,但他現在非但沒有撞到腦袋,甚至根本不在他所呆的石窩之中了。
方蕩瞪大了眼睛,在他眼前的赫然是一座古樸雅緻,透著書香氣息的寬大房間,書架上是一排排的書籍,多得數不勝數,高到望不到頂,遠處還有一個大鍋,鍋中燒著開水,滾沸的茶香四溢。
更叫方蕩感到震驚的是,他一醒過來,周圍竟然稀里嘩啦的圍過來一大群人,一個個不是白鬍子老頭就是上歲數滿臉皺紋的老太婆。
一二三四……
方蕩數了數,足足十個老頭十個老太婆。
被這樣一群老怪物們圍著,方蕩感到透心般的冰涼。
方蕩不由得又透過老頭老婆的縫隙看了眼那口大鍋,心中暗忖,“這幫老妖怪是要煮了我吃肉啊?”
此時一個年歲看起來最長,要不是雙手捧著,白鬍子能拖著地的老頭和藹可親的開口道:“你叫什麼名字啊?”
方蕩眨了眨眼睛又看了看那口煮著沸水的鍋,伸手在身邊摸了摸,發現他的劍不見了,手腕上的一根金也沒了。
方蕩心中暗恨,開口道:“我身上有毒,吃了我你們必死無疑。”
一眾老頭老太婆哈哈大笑起來,捧著鬍子的老頭笑道:“吃你幹嘛,你可是我們方家的子孫,是我的親親親親親親親親親親孫子。”
旁邊一個臉上滿是褶子如同妖怪般的老傢伙道:“我們是你的祖宗,你是文山的孩子吧,來,叫我爺爺,叫他祖爺爺,他是你祖祖爺爺,這個是你的祖祖祖爺爺,這個是你的祖祖祖祖爺爺,這個是你的祖祖祖祖祖爺爺,這個是你的祖祖祖祖祖祖爺爺……”
方蕩正聽得頭昏的時候,一個臉上滿是老年斑,沒有幾顆牙的老太太走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