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盧櫟的驗屍結論,覺得奇怪,“這姑娘長的漂亮,兇手對她有慾望,洩有男精,卻沒有侵犯她。把她的臉保護的很好,連口脂也只暈了一點點,卻殘忍的把人家身體弄成那個樣子……這兇手好生奇怪。”
所有檢驗以及記錄已經做好,盧櫟脫掉罩衣,“如此行為,必然是有原因的。”
他聲音平緩松馳,黑白分明的雙眸中隱有火花閃爍,明顯是有了靠譜的猜測,沈萬沙立時精神一振,剛要追問,景星說話了。
“兇手在成都府犯案多次,府裡一應官吏提起無不氣憤,怎奈兇手狡猾,怎麼也尋不到,”景星面容肅穆,“還好此次先生來了,先生大才,必能將兇手緝拿歸案!”
被截了話頭沈萬沙很不高興,聽到這話眉梢抖了抖,他開始覺得這個叫景星的仵作是不是不太對?這話初初聽著是在肯定盧櫟,期待他給本案帶來結果,可再一想又好像是在壓迫威脅,甚至挖坑,如果盧櫟不能順利破案,失去的可能不僅僅是一個仰慕仵作技術的人……
細思極恐。
沈萬沙趕緊給盧櫟使眼色,提醒他注意這景星是否有問題。
盧櫟微笑搖頭,示意他不用擔心,偏頭看向景星,“只要官府配合,盧某一定竭盡全力。”
他輕輕淺淺的放了一句話,收拾整齊後問道,“死者的衣物在哪裡?”
“就在那裡。”景星笑吟吟指著房間東側矮几上的一個包袱,“剛剛先生驗屍時,我讓差吏去取來的。”
“嗯。”盧櫟點了點頭,走過去將包袱開啟。
裡面只有一條淺粉輕紗,料輕質軟,很長,稍稍一碰就會抖動,仿若湖面的水波紋,柔美非常。
“是這條輕紗麼?”盧櫟問沈萬沙。
沈萬沙點頭,“我看到她時,她身上穿的的確這樣顏色質感的輕紗。”
盧櫟將長長輕紗拿在手裡,仔細觀察了一番,輕紗上只有血跡,沒有刺洞,如果這真是死者身上那一條,該是兇手傷完死者再將輕紗覆上去的。
這樣的輕紗一看就是青樓用的東西,死者是青樓姑娘,有這樣的輕紗很正常,可據沈萬沙和現場差吏所說,死者死於正月初十晚上亥時二刻,而死者後頸淤傷,胳膊上劃傷,部分掐痕表現證明這些傷是死者最先受到的傷害,大概是死前六小時造成。
六小時前該是申時初,就算白天短的冬季,天也沒黑,不會有恩客在這時候上門,就算有,也不會立時上床,所以不管死者在哪裡,她都應該是穿著衣服的。
死者發現時沒有穿……是被死者脫去藏起來,還是有其它原因?
盧櫟微擰著眉,“碧衣去世當天可有人見過她?最後看到她的人都說了些什麼?”
“這個……”景星面色略有些為難,“我不是辦差捕快,不知道具體情況,只聽說老鴇不太配合,不願意透露有關碧衣的訊息,可倚翠樓是個大場子,人來人去很熱鬧,有人在未時看到過碧衣起床,再多的我就不知道了。”
見盧櫟把仵作箱子收起來,最後一遍檢查屍體,並把覆屍布蒙上,景星有些遺憾的問,“先生今天不剖屍麼?”
“你很希望我剖屍?”盧櫟突然回頭反問。
景星被他問的一怔。盧櫟整理著衣襟,慢條斯理開口,“我以為死者為大,不管何處都要給予足夠的尊重,不到迫不得已不得隨便剖屍,怎麼成都府的官員都喜歡案件屍體隨意被剖,不會有意見麼?”
“可是先生不一樣啊,”景星抄著手,依舊笑吟吟,“先生以剖屍聞名,手辣眼利,只要一刀下去,剖開死者肚腑,就能知道兇手是誰,如此神乎奇蹟,上官如何能不準?先生放心,我早已知會上官,先生只管下手便是。”
剖屍就知道兇手是誰?這是誰傳的瞎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