識空來山大魔君蚩秀先生,得魔君賞識結下一段交誼。。。六十年前那場遊歷,十五得遇兩件至幸事情,其一便是在北地結交魔君。得遇知己,此生一快。”
話說到此,月上天信徒中有人發問。滿是期待的語氣:“尊者六十年前遇到的另件幸運事又是什麼?”
發問者。三疊大寺五短身材五長羅漢。
十五一笑:“另件事就是在西海遇到不出世的大德高僧。五長大師。”
五長大師心滿意足,樂不可支:“和那蚩秀相提並論,稍有遺憾,但所謂抱殘守缺。。。阿彌陀佛就是了。尊者繼續說。繼續說,不用理會我。”
十五轉目,再望戚東來,素手翻開亮出一物:“魔君厚贈,十五從不敢離身,戚先生可認得此物。”
一面小小的鏡子,戚東來自是識得此物,只點頭未出聲。
十五尊者繼續笑道:“那就請戚先生稍待,十五這就喚請魔君。向他問個:公道。”言罷指上祭起一點靈光,向著銅鏡按去。
一旁蘇景微微皺眉。。。。。。十五得蚩秀相贈隨時可喚來魔君的寶物,足見雙方交情不淺。今天雙方喊打喊殺事情不小,可再大的事情沒發生又算得個屁。原來兩宗門主有交情,這是大好事。擺明開來說個清楚,未必勸不退戚東來,今天事情作罷豈不是好,留下三分餘地日後好相見。
但十五不做把半句勸解,直接就喚蚩秀前來相見。若是其他天魔弟子還好,偏偏在此惹是生非的是戚東來,以他在空來山的人緣,以他在魔家弟子中的地位,蚩秀到場後會怎樣何須猜測。魔君必會斥責戚東來。
事情沒有對錯之分,既然戚東來說出‘不共戴天’四字,就不要怪十五尊者不留餘地,這一重沒什麼可說,只是蘇景今日見到十五行事,全無傳說中‘溫婉柔善、不爭於世’之意。
吃準了戚東來的人緣,用魔君治他一個笑話來給天下看,這位十五尊者為人如何姑且不論,手段總是狠辣的。
修了憎厭魔,戚東來就不好面子了,但這個面子栽得未免太狠,至少蘇景是看不過的,開口欲言,仍想把此事架回到自己身上,可是不等他開口、出面,戚東來就對蘇景搖搖頭,語氣漠然:“鏡在她手上,她喚我師弟,是她與師弟之間的淵源;師弟到場,如何對我又是我天魔宗的門務,與離山、與你無關。”
說話功夫裡,獨目女子手中銅鏡玄光綻放開來,片刻後光芒散去,蚩秀已然現身場內。並非蚩秀本人,是他的一道影身封印鏡內,被喚醒後影身與本尊靈犀勾連,真人不曾到場但執法問責與本尊無異。
蚩秀先看戚東來,微皺眉,全不掩飾自己對師兄的厭惡,隨後他又看了戚東來插旗的那面‘占城魔旗’一眼,冷哂,輕蔑之意溢於言表。
做師弟的不和師兄打招呼,倒是對蘇景點了點頭,最後蚩秀望向十五,面上微笑浮現:“尊者,好久不曾相見了。今日喚我何事,力所能及絕不敢辭。”
十五斂衽、仔細施禮和問禮,隨即微笑道:“打擾魔君清修,十五誠惶誠恐,奈何今日事情事關天魔宗、月上天兩宗和睦,非得要想魔君請一句公道之言不可。”跟著她又望向肖婆婆:“西鉤巡視,事情前因後果,還請婆婆對魔君呈秉。”
肖老太把事情說了一遍,蘇景等人就在旁邊,她不能添油加醋,但詳略是‘得當’得很,之前與三劍的重重交涉僅在‘小小爭執’中四字帶過,至於戚東來插旗、占城、賣路、只因修行不爽殺心躁動就和肖婆婆‘不共戴天’,說得仔仔細細。
言罷肖老太退開一旁,十五介面:“事情經過就是如此了,魔君怎麼看。”
蚩秀再次轉頭,望向了自己師兄,沉默片刻後冷冷道:“拔旗。”
戚東來不存絲毫猶豫,揚手收了自己占城的魔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