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的東西嗎?”師兄師弟們嘀嘀咕咕。
“她這回真的太過分了!瞧,知畫師兄動怒了……那是當然,師兄那麼疼愛妻子,怎可能容她被月下欺負汙蠛。”
“月下,認個錯,跟嫂子賠不是就好了——”
你一言我一語的交頭接耳全蹦跳出來,清一色都替斐家夫婦說話,對抗欺陵梅香的壞女人。
“師妹,請你向我的娘子道歉。”斐知畫一字一句都很重,即使語氣平穩,但殺傷力已經遠遠勝過月士賢拿著手柺子在半空中揮舞的兇狠。
“我……”她直勾勾與斐知畫對望,看見他的不悅以及護妻心切,然後從他眼中,看到自己傻佇的蠢模蠢樣。
喉頭像梗了魚刺,說著話時,那根魚刺就紮了喉嚨,疼得她不敢多說話。
“知畫,算了,你別這樣……”梅香想替月下說情,不想壞了感情。
“我不容許任何人讓你受委屈。師妹,請你道歉。”他疼惜地握住娘子的手,投向月下的視線卻冰冷。
他的句子裡明明有個“請”字,可是聽起來仍是好凶……是因為他的眼神嗎?她想……是的。
“對不起……”月下不懂自己的唇兒為什麼溢位這三個字,當她聽見自己的聲音時,她嚇了一大跳,好像她操控不了自己。她捂住喉頭,好痛……那根魚刺穿透了血膚,連吞嚥都痛不欲生。
“好了,沒事了、沒事了,彆氣了。”梅香挽著斐知畫的手,想緩和緊繃。“你不是說要替我剝只蝦吃嗎?幫我,我最不擅長了。”
“嗯。”斐知畫被安撫下來,挾了幾隻蝦到碗裡,替梅香將麻煩的蝦殼剝去,再擱在她面前的小碟。
水……她要喝水……那根刺扎得她好難受。月下無聲央求,可是沒有人聽見她說話,整屋子鬧烘烘的,大家忙著挾菜給梅香,捨不得她餓著。
“那孩子的名兒取了沒?”
“師父,還早的,孩子出世還要六、七個月哩。”小師弟笑著月士賢的猴急。
“不,想好了,男孩就叫月青衣,女孩就叫月緋衣,我和香兒說好了,頭一個孩子從月姓。”
月士賢感動涕泣,“好!好!太好了!知畫,你這孩子有這等心思,師父好欣慰——”
月下從躺椅上爬起來,沒有人看見她,她連褪在一旁的繡鞋都來不及穿,人跑出了飯廳,她的存在與否,沒有人在乎,沒有人投來眼神,似乎她本來就不該出現在那裡,她是多餘的,少了她也無妨,絲毫不影響眾人的快樂氛圍。
她下躺椅的瞬間,腳底板被飯碗碎片給刺傷,每跨出一步,就覺得腳底被狠扎一次,她無心去理會,逃開飯廳,跪在池畔乾嘔起來,喉頭的刺,隨著嘔聲就更深更沉地弄傷喉嚨,要上不上,要下不下,嘔也嘔不出,咽又咽不下。
她俯身在池面,大口飲起凝著碎冰的池水,幾乎到無法再喝下才停止,終於,那扎喉的刺不再,她的吞嚥變得容易,滿嘴的泥味又讓她不舒服地嘔吐出來,再加上她後來才發現自己的左腳鮮血淋漓,有塊碗碎片就狠狠紮在肉裡,她挑不出來,也止不住血,她沮喪垂著雙肩,一頭長髮因為她喝水而弄得盡溼,服貼在她臉頰與衣上,寒意透過逐漸溼濡的衣服侵襲她的肌膚。
她為什麼……會這麼狼狽?
好像老天爺在跟她做對,不想讓她好過……是因為她曾經踐踏過斐知畫的心意,所以現在輪到她嚐嚐這滋味嗎?
“好痛……”她低喃。喉頭痛、腳痛,連心,都有些痛痛的。
她不喜歡被他漠視的感覺,不喜歡他如此冷漠的眼神,不喜歡他把曾經對她好的方式用在另一個女人身上,而且比對待她更加的好。
“我就是什麼都要,偏偏什麼都不想回應的人,你要是不高興,你就甩袖走人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