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檀君須得出面,這就使得他不得不與其他人接觸,而謝鳳圖此人乃是謝檀君的嫡親侄兒,豈能不熟悉自家叔父的方方面面,於是前時受寧天諭操控的謝檀君便發現謝鳳圖似乎已經起了疑心,因此師映川與寧天諭當機立斷,就決定將謝鳳圖這個不確定因素抹去。
師映川的目光淡淡掃來,其中看不到任何鋒芒,那種毫不在意的淡然之態,彷彿只是在看著一個微不足道的東西,又彷彿能看透一切,被他的目光這樣掃到,謝鳳圖卻感覺到一種無形的恐怖壓力,令他的心跳都不由自主地紊亂起來,卻見師映川笑了笑,道:“我不在斷法宗的那些年,你糾纏了碧鳥很久,不要告訴我這僅僅是因為你喜歡上了她……最重要的是,碧鳥乃是飛秀峰峰主的義女,你是想借著聯姻之事,日後逐漸將碧麟峰的勢力滲透到飛秀峰罷?時間長了,只怕就能控制相對勢弱的飛秀峰,在宗門內取得更大的聲勢,我說得可對?”
被點了全身大穴的謝鳳圖無法開口,但眼中流露出的東西卻分明證實了師映川所言不假,即使與事實有出入,想必也不會差得太多,這時師映川伸出手,撩起了對方一縷頭髮,悠然把玩著,含著譏嘲之色道:“碧鳥是我的妻子,你逼得她為了躲避你,寧可被囚禁起來,後來又出了家,你說,我應該怎麼處置你?”
師映川說著,彈了彈晶瑩剔透的指甲,謝鳳圖突然就眼前一花,整個人已墜入了無邊的黑暗,在意識即將消散的前一刻,模糊就見師映川微笑說道:“不過不用擔心,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你並非死亡,因為有時候,死反而是一件很輕鬆的事情……不過我想,你大概寧可死了。”
半晌,當師映川推門而出時,他的身後已經多了一個以布巾覆住面部的男子,兩人回到師映川的住處,男子拿下布巾,露出謝鳳圖那張俊美陰柔的臉孔,只是眼下這已不再是謝鳳圖本人,而是佔據了這具肉身的寧天諭。
俊美的面孔在光線中顯得分外白淨,只是原本的陰柔卻早已消失不見,被寒石一般的冷峻所取代,明明還是同一具皮囊,卻彷彿變成了截然不同的另外一個人,寧天諭緩緩活動著雙手,開始迅速去熟悉這具身體,師映川在旁邊看著他,說道:“半步宗師……這具肉身也還算是不錯了。”寧天諭恍然不覺,只是一邊活動著身體一邊說道:“你我本是一體,隨著你修為上升,我也越發強大,以你如今的境界,只要我在一定範圍內活動,始終不離你太遠,就可以一直以這樣獨立的形態出現。”
師映川聽著,不由得就有些感慨,點頭道:“記得從前你在奪舍之後,只能在短時間內出現,一旦離開本體的時間超出限制,不但你要消散,就連我也會受到連累,而如今你卻已經可以沒有時間限制地自由行動,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不就是重生麼?”寧天諭神色冷淡,道:“不要忘了,只要我離你身邊稍遠,立刻就有性命之危,這又哪裡談得上‘自由’二字。”師映川不以為意,笑道:“即便如此,那也已經是極大的進步了,你這個人,未免也太不知足了些。”
寧天諭神情之間閃過一絲不屑,他看了看自己白皙的雙手,道:“這種粗鄙的肉身,也不過是勉強拿來一用罷了。”謝鳳圖此人眼下已是準宗師,日後有一定的可能會晉升宗師,而且可能性並不小,這樣的人物,卻被說成資質粗鄙,寧天諭眼光之高,可見一斑。一時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