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堡的管家,許是跟在顧長楨身邊十數年之久,那張臉上總是一副波瀾不驚的表情,就像是現在,他看到了一隻白隼劃過了無星辰的夜空,飛到了折羽臺的琴臺上。
“一鳴,你可知這裡為何叫做折羽臺?”
顧長楨的聲音冷冷清清地響徹在夜空裡,顧一鳴微微低著頭,答道:“屬下不知。”
“曾經有一個人,在這裡折下了一隻白隼的羽毛,笑著對我說:‘千里送羽毛,這禮賀你的生辰是不是太貴重了,你收不收得起?’我卻收下了,在那之後,每次這隻白隼出現的時候,他定是惹上了棘手的麻煩。”
顧長楨轉身瞥了一眼落在古琴上的白隼,嘆道:“我實在是不太喜歡這隻隼,上次見到它已是六年前了。”
顧一鳴順著顧長楨的目光看了過去,眼眸中閃過一絲瞭然,說道:“屬下明白了。”
那白隼自古琴上飛起,這次穩穩得落在了顧長楨的肩膀上,顧長楨拆了信,那白隼便扇著翅膀在折羽臺上盤旋了幾圈,尋了來時的方向飛走了。
顧長楨將信件隆回了袖中,抬頭卻見顧一鳴皺著眉看著臺下,顧一鳴揚手指著枕雲堡內的西樓,說道:“堡主,你看。”
顧長楨順著顧一鳴所指的方向望去,半晌微眯起雙眼,嘴角掛上了一絲冷笑。
“堡主,可要屬下去將她抓——”
“不必。”顧長楨打斷了顧一鳴的話,“我親自去會一會她。”
“是。”
沈白衣對韓小喬的評價是,空空妙手偷盡天下。
而韓小喬自己也一向覺得,天下間沒有她不敢偷的地方,就算是皇宮大內,她也算是熟門熟路,雖然倒不曾真的偷過什麼,她還不想被皇帝下詔通緝。
但是現在韓小喬突然覺得自己很愚蠢,愚蠢到為了賭氣偷進了枕雲堡。
“哪個混蛋說枕雲堡的西樓裡藏著佛祖的舍利子,這裡分明就是個劍閣。”
韓小喬摸過一把把兵器,在黑暗中嘆了口氣,兀自低聲嘀咕道:“舍利子是沒見到,好歹順點值錢的東西回去,回頭定要跟那沈白衣說明白,我空空妙手偷盡天下,不差枕雲堡這一家。”
“哦?”
“是誰!”
韓小喬警覺的回身,卻見門已半開,黑暗中傳來一聲冷笑,燭光亮了起來。
顧長楨正在端詳著手心的那枚勾玉。
韓小喬看到之後連忙去摸自己的脖頸,發現原來墜在脖上的紅繩已然不在,急的大喊:“喂!還給我!”
“你可知這裡是什麼地方?”
顧長楨抬眼看著韓小喬,韓小喬忽然覺得心頭一顫,被那雙漆黑的眸子盯著竟有一瞬說不出話。
見韓小喬不說話,顧長楨繼續慢條斯理地說道,“是枕雲堡。”
韓小喬聽後兀自嘀咕了一句:“枕雲堡又怎麼了,皇宮我都偷得,還怕你們枕雲堡了……”
顧長楨搖著頭,說道:“你還是不懂。這裡是枕雲堡,所以這裡的一切,我說了算。就算司鴻杉親自來了,也是我說了算。”
韓小喬忽然覺得身體有些發寒,她抬眼直視著顧長楨,說道:“普天之下還沒有一個人敢直呼皇上名諱,你這個瘋子!”
顧長楨卻只是微微笑了,“普天之下也沒有一個人敢稱我為瘋子。”
韓小喬見他的笑,微微怔了,試探地問道:“你是誰?”
顧長楨仍是微微笑著,緩緩說道:“我叫顧長楨。”
韓小喬愣了一會兒,顧長楨拽著那枚勾玉的紅繩,將它在韓小喬的眼前晃了晃,說道:“這個,很重要?”
“廢話!快還給我,你這個小偷!”
韓小喬上前一步伸手欲搶過來,顧長楨一個閃身便到了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