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悟過來,真不敢只守松浦城,吩咐竹崎季長,說道:“你與經資去守前塬,務必不能讓淮東軍從前塬登岸,大友你領人去守鳥津……”吩咐過守禦事,又想起來要派人去通知佐賀大人,才起這個念頭,心裡又想到:佐賀大人就在平戶城裡,又怎麼會看不到敵襲?這時候隱隱約約的能聽見平戶島上傳來號角吹響。
平戶島是松浦半島北面的一座獨島,兩者之間只隔著狹窄的海峽。
淮東軍前日浮海過來攻打福江島海盜,大兵臨境,僅一水之隔的筑紫國能安之若素才叫怪了。佐賀氏的家主、筑紫國執宰佐賀賴源昨日清晨就親自率領家臣、武士趕過來,登上平戶島觀望形勢。
一旦松浦城給淮東軍攻陷,佐賀氏的家主佐賀賴源及山下敬吾等筑紫國重臣都將與平戶城一起也就給困在海上,無法跟九州島聯絡!筑紫國也就給打殘一半!
山下敬吾倉惶的登上平戶城的城牆,爬登城道時,倉惶間摔了一跌,差點滾下去,額頭給磕破了一塊,血流如注。
山下敬吾也顧不上擦臉頰的血痕,望著遮閉如雲、繞過平戶島往松浦而去的淮東戰船,一陣陣的發暈,失聲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上使親口所言,只要借用福江島,以護商路,一天都沒有過去,怎麼又派大軍來打筑紫?”
佐賀賴源四十年左右,身材矮小,穿著華麗的甲冑,站在城牆上,望著海上遮如雲霞的桅檣,朝山下敬吾輕聲喝斥道:“慌什麼?淮東軍敢對筑紫用兵,不僅僅九州島,連本州、四國諸家勢力都會集結到太宰府的旗幟下抵抗之!大扶桑的武士會叫中原人的血像河流一樣注入這片海洋,然後將他們趕出去。”
佐賀賴源昨夜派山下敬吾登福江島,不過是試探淮東軍的意圖,他本意是要拖到淮東軍與高麗人決戰之後再決定福江島的去留。到時候就算淮東軍能在儋羅島大敗高麗人,自身傷亡也不會小到哪裡去,這邊又有相當充足的時間進行戰備,就有更多談判的籌碼。
淮東軍的船隊突然出動,繞過平戶,悍然攻擊松浦,佐賀賴源也是大吃一驚。淮東軍的意圖是什麼?令人完全摸不到頭腦。傻子才會兩面豎敵,難道高麗人已經屈服了?
不管怎麼說,不管有什麼猜測不到的意外因素,淮東軍已經悍然攻來,考慮再多都沒有用,還是要先打完這一仗再說。
佐賀賴源沉著冷靜的凝視著兩翼海面上的淮東水軍戰船。
周圍的武士都受到家主的影響,也少了些驚慌,但看著氣勢洶洶而來的淮東軍,多少有些忐忑不安,總不能等松浦、平戶城給淮東軍推平了,再等其他家的勢力聚結起來援助吧?
到那時,即使將淮東軍趕出去,佐賀氏也要跟著完蛋。
佐賀賴源來平戶,除家臣外,還有千餘武士跟隨。加上平戶島的守備力量,平戶城裡有武士一千人,雜兵也有千人,戰力頗為可觀;但松浦城僅有兩百武士、五百雜兵。
此時想來,這樣的防禦部署有頭重腳輕、根基不實之嫌。只是之前誰都沒有想到淮東軍真會強攻筑紫,雖有往北海岸集中兵力,加強戒備,但也沒有認認真真的去考慮攻防守禦之事,竟留下頭重腳輕的防禦破綻,殊為不智。
淮東軍的船隊,繞過兵力充足的平戶島,只奔防禦相對空虛的松浦半島而去,想來對這一帶的守禦情況摸得清楚。
此時淮東軍已有戰船駐泊在平戶島與松浦半島之間的海峽口,即使再艱難,也要派武士渡海去支援松浦城。
一旦松浦城失陷,平戶島的後路給斷了,筑紫國差不多就要癱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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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浦海峽海戰與前塬登陸戰幾乎同時爆發。
前塬是相對狹窄平緩的淺灘地形,彷彿松浦半島南端陡然收細的腰,最窄處不過七八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