角,面色慘白,握著羊皮卷的手止不住的顫抖著。
窩闊臺微微一笑,坐起身來,“朕本來無病,但君堡主非要給朕送藥,朕承不下情,不好病了一場。四弟,你真的願意代朕贖罪嗎?”
“君問天。。。。。。”託雷從齒縫中擠出三個字,眼睛血紅。
“不要喊他了,他聽不見的,四弟啊四弟,枉你和他私交不錯,難道你不知君堡主是個何等人物嗎?”窩闊臺面色一沉,擺上了君王的威嚴,“其實怪不得別人,是你送上門來給人家機會的。朕對你看得透透的,但因是手足,一忍再忍,沒想到你卻不當我是你的二哥,罷了罷了,我不再說兄弟之情,現在我能做的就是讓這件事不聲張,免得讓你的兒子們在人家抬不起頭,我會繼續給他們王子的封賞,你好好地去吧!替朕贖罪,是朕想到的最周全的法子,讓你有尊嚴的離開,保你一世英名。”
“三哥替我都想好了,我還有什麼話講呢?”託雷輕笑,緩緩抬起頭,定定地看著窩闊臺,“我笨,著了君問天的道,大汗你呢,你是聰明人,怎麼想到染指他的娘子呢,你不知那個鬼靈精般的女子是他的命嗎?他會輕易放過你?”
“哼,現在不是他放不過朕,朕放過他就不錯了。”窩闊臺冷冷笑道,“四弟,你三哥比你高明之處,就是守得寂寞,耐得住等待,你太性急了。”他轉頭,拍了下手掌,一個披頭散髮的巫師走了進來,雙手合掌,一陣唸唸有詞,不知怎麼的,象變魔術似的,從袖子裡取出一杯酒,然後,遞給託雷,說道:“王爺把這酒飲下,既可往天神那裡領命了。”
託雷仰面大笑三聲,這是什麼酒,他不知嗎?英雄一世,沒倒在戰場上,反死在陰謀中,成者為王敗者為寇,認命!他接過酒,什麼話也沒說,一飲而盡。只覺得頭重腳輕,四肢無力,舌根發硬,連說話的力氣也沒有了,窩闊臺讓人將拖雷送回四王府。
四日後,英勇無比的草原英雄拖雷在王府中不甘心地閉上了雙眼。隔了兩日,病了近一個月的大汗窩闊臺病情真的好轉,草原上秋風四起時,他英氣逼人的走進了議政殿。
拖雷下葬那日,君問天讓人整理庭院,開窗清掃廂房,備馬車,他要去行宮接娘子舒碧兒回府。
。。。。。。
行宮今天特別的安靜,所有的侍衛全部撤去,府中就幾個傭僕出出進進,門倌懶懶地倚在大門邊打盹,聽到馬車響,忙睜開眼。
“君堡主,小姐已經等你多時了。”門倌掩面,偷偷打了個呵欠。
“她。。。。。。她好嗎?”優雅的磁性嗓音控制不住的顫抖了下,腳下恨不能裝個輪子,快快地滑進去,見到他朝思暮想的小闖禍精。他這麼激動,以至於都沒注意到門倌對碧兒的稱呼。
“小的沒看清,小姐坐轎進來的,簾子遮著呢!”
“坐轎?”君問天停下腳步,心底隱隱的不安,“她不是住在這行宮嗎?”
“誰說的,早就搬進皇宮了,今兒是特地為堡主才回來的。”
君問天深深地吸了口氣,眉不自覺地蹙起,君南怎麼也不給個信呢?
門倌領著君問天來到行宮的客廳,而不是碧兒原先的廂房。遠遠地,他就看到碧兒碩大的肚子,腳步暮地加快。
碧兒一身簇新的宮裝、頭戴珠冠,肚子聳得高高的,幾乎可以遮住她的小臉。坐,對於她來講,也已是一件很吃力的事了。
“碧兒!”君問天瞧著心都疼得揪起來,半蹲下身,握住她的小手,愛憐地放在嘴邊吻著,“想我沒有?我來接你回府了。”
碧兒面無表情地凝視著他,原先活潑生動的眼眸象一彎死水,木然空洞。
“君問天,太晚了。”她輕輕說道,“今天大汗已經封我為舒貴妃,我不再是你的娘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