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呆立在門口的那道身影,竟然敢直勾勾的盯著他媳婦兒看,蘇時恩頓時心生不悅。
搬過韓澤玉的俊臉,不給外人看,對著門口的小丫鬟訓斥道:“你祖母便是如此教導你的?進來之前不知道先敲門嗎?沒規沒矩的成何體統!”
小丫鬟緊咬著下唇,強忍哭意,委委屈屈的辯解道:“是祖母讓我過來找少夫人的,我看敞著門就……我,我剛想出聲就被少夫人看到了,我沒有不懂規矩,只是沒來得及。”
韓澤玉聽的挺樂呵,一口一個“我”,而不是自稱奴婢,看來不僅是這小丫鬟心大,而是奶孃所圖不小。
只是沒想到府裡的奶孃竟然有直系血親在府內,且聽著話裡的意思還不是家生子,那這奶孃便是萬萬留不得了。
在韓澤玉看來,奴大欺主的東西本就應當被清除掉,雖然名義上是叫奶孃,可實際上無非就是後世的月嫂,就沒聽說過有給月嫂養老的先例,請恕他這頭末世牛馬無法跟古代人共情。
韓澤玉覺得既然是衝著他來的,那就理應由他來處理。
韓澤玉語帶輕佻的詢問小丫鬟:“盯著我做什麼?是不是覺得我好看!我承認自己確實是品貌出眾了些,可你一個未出閣的黃花大閨女,一直盯著我瞧,似乎對你的名聲有礙。”
小丫鬟震驚,這人的臉皮可真厚,當著大少爺的面,竟敢如此誇誇其談,還汙衊自己的清譽,大少爺就不管管他嗎?
將視線轉移到她心心念唸的大少爺身上,發現他正扳著韓澤玉的腦袋,讓他枕在自己的腿上。
小丫鬟輕輕的碎掉了,無論是人還是心,都是稀碎稀碎的,拼都拼不起來。
奶奶說的沒錯,大少爺被狐狸精迷的失了心智。
“奶奶她、奶孃她身體不舒服,恐怕無法勝任大少奶奶交待的差事,她怕耽誤了明天的正事,就叫我來告聲罪。”
這小語氣卑微的,不知道的還以為她受了天大的委屈呢!
不過兩個大男人也不好刁難一個小丫頭,韓澤玉讓她把禮物清單留下便讓她退了下去。
蘇時恩臉色難看,這是想拿他做階梯還是當踏板?
果然人善被人欺,馬善被人騎,他以往的態度已經很明顯了,可很顯然奶孃壓根兒就沒把他的話放在心上。
既然如此,也別怪他不顧念主僕情意,不尊重玉哥兒跟不尊重他是一樣的,萬萬不能開了這個先例。
韓澤玉看見蘇時恩的表情,就知曉他的想法跟自己不謀而合了,心下覺得熨帖,摸摸夫君的帥臉,輕哄道:“等分家吧,到時候將全部的下人都遣散,再換批新的便是。”
蘇時恩握住玉哥兒的手,點頭表示同意,只是這回門禮的事情該遣誰去辦呢?總不能他們兩個親自去庫房領吧!
“這有什麼可糾結的,就叫剛剛那個想跑路的丫鬟去,是叫丁香吧,我看她挺機靈的,就叫她去,咱們這破院子也不是誰想來就來,想走便走的。”
蘇時恩,有名有姓的蘇府大少爺,連個下人都使喚不動,還得親自去叫,這些年過的也夠憋屈的。
丁香皺著眉,不情不願的跟著大少爺去書房,結果一進去便看到新進門的大少夫人靠在榻上,手中正拿著書本當做扇子,呼啦呼啦的扇著風。
這、這人竟然指使大少爺傳話,自己卻躺在那裡躲懶,當真是如傳聞中的那般,大少爺的魂魄被他給勾走了,對他的話唯命是從。
“你拿著桌上的清單去庫房,把明日要用到的回門禮提出來,仔細著些,萬不可出現錯漏。”
丁香倒是乖覺,她知曉平日裡這樣的活計都是奶孃管的,今天突然落在自己頭上,恐怕是奶孃給大少夫人的下馬威,自己馬上就能離開這裡,何必去蹚這趟渾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