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氏一嘆:“太爺夫人派人送還。”
趙棲梧頓時跳將起來:“這是甚話?無端端如何退還?”
杜氏言道:“你祖母大張旗鼓與人對親,我已經告知你與人有口頭婚約,她只不聽,甚至驚動了楊老太妃插手,我已經求過族長夫人,夫人言說,倘若我們所找女方人選若不能勝出楊家家世則免談,我無奈之下去尋了太爺夫人設法,無奈惹得太爺夫人動怒,退還了古玉。”
趙棲梧急道:“這是什麼話,我已經當著祖母表明立場,十八歲之前不成婚,她為何還在絮叨?”
杜氏苦笑:“你拂袖而去,你祖母就把為娘叫去責罵一頓,倒說為娘養兒不教呢!”
原來今日一早,趙棲梧表明據婚心意,抬腳走了,衛太君氣惱至極,兩月對他們母子忍耐也到了極限,恰逢杜氏來問早安,衛太君便要給杜氏立立規矩。
杜氏本著一貫忍字訣,好言好語解釋應承。
卻不料今日註定難過關,衛太君句句指責,衛氏一旁陰陽怪氣,煽風點火,姑侄兩個一唱一和,擠兌杜氏。
說什麼楊氏肯嫁乃是祖上燒了高香了,擱在平民賤民,想走進一步也是不能夠,遑論抬進門做媳婦?又說:“太尉府的丫頭也比小家碧玉強些,人家進士及第也是爭著聘娶,一個舉子算什麼,不過佔了祖宗光,聖上抬舉,偏你們母子還有挑剔,真是山野之人少見識,有眼不識金鑲玉,村氣。”
衛太君卻還要幫腔:“就是啊,別人家能討太尉府婢子為妻還要燒香還原,你們挑什麼?哼,這也終究是衍兒出身不好,骨子裡輕賤,倘若是我親生,也不會雞腸見識,自甘下賤與庶民通婚,倒把官宦千金看得輕了,好歹不分。”
杜氏聞聽著幾十年前老話重提,不由氣衝腦門,差點嘔血,雖不敢不敢跟衛太君頂嘴,卻是絲毫不饒小衛氏:“我雖村氣,卻活得硬氣,餓死也不自甘下賤,上趕著與人做妾。”
這是衛氏隱痛心病,她雖只是衛氏庶女,錯不過沾著一絲官氣,這些年跟著衛太君耀武揚威,自以為脫胎換骨,已經忘了身份了。不料造化弄人,兒子死了,被杜氏殺將回來,再次踩在腳下。已經恨不得將杜氏生吞活剝,此刻被杜氏挑出痛腳來磨牙做耍子,一時氣極,叉手就往杜氏臉上招呼。卻被杜氏身後閃出兩個精壯婆子,一邊一個捏住了她的胳膊往回一搡,噗通一聲股跌落地上。
那衛氏吃疼,張口就罵:“噯喲,好個狗奴才,竟敢欺主動打勢,來人啊,把這兩個賤人給我拖下去打死。”
衛氏在府裡經營多年,身邊籠絡不少狗仗人勢奴才,一時就有四五個認不清形勢婆子,氣勢洶洶上前來拿人動板子。
杜氏身後的婆子原是杜氏當日理家時得用婆子,只因杜氏離府避禍,她們也被攆到最底層去做灑掃搬運做粗使僕婦,如今杜氏回府,自然召集舊人,重新提拔故人,是謂衣不如新人不如故。雖然如今杜氏沒主中饋,卻也能護得她們衣食周全,比之以前做事比牛累,吃的比豬差,已經天上人間了。且小爵爺趙棲梧也有話說,只要護得主母安全,要加恩自己孫子脫籍讀書,做人上人,這可是天大恩惠。
舊恩新惠,她們做起事來自己十分賣力,當這六個蠻橫婆子毫不懼色,擄著膀子就跟她們幹上了。
況且,這些年他們這些杜氏舊部受這些衛氏走狗的氣也夠了,如今杜氏主母還家,小爵爺當道,為公為私,她們當然要拼一拼老命,誓死護主了。
眼看一場全武行一觸即發,這子爵府可是自家兒子的,杜氏不願意讓人傳出什麼血腥之事敗壞兒子聲譽,當即一聲斷喝:“住手。”
杜氏隨身伺候婆子祝婆子齊婆子看眼主母,低頭退後。
衛氏再次蹦到杜氏跟前,祝婆子上前擋住,杜氏卻一聲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