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人未曾反駁,甚至心裡有種撥開雲霧見青天的感受,宋傾城還是那個宋傾城,除了懷孕,整個人再無旁的變化,讓他們見外的,歸根到底,其實還是她多了個有錢人家太太的身份。
哪怕先前被蘇綿洗了腦,貌似都已經想明白,可是真當他們面對下樓的宋傾城,感情終究是戰勝了理智,相處的過程裡,難免流露出客氣和生疏。
突然,有女同學問:“傾城你和你先生住一塊,那你家其他人呢?”
在場的同學,心裡都有類似的疑惑。
宋傾城緩緩放下手裡的筷子,安靜幾秒,她給出了回答:“我是我外公外婆養大的,我外公早些年已經過世,去年12月初,外婆也跟著去了,我母親算未婚先孕,在我五歲那年她再婚,一家人都出了國。”
這番揭露身世的話,宋傾城說的平靜,好像僅僅是做了個介紹,反而是其他人,聽完後心情迥異。
譬如蘇綿,萬萬沒想到宋傾城的出身這樣一言難盡。
一餐廳的人沒誰去說安慰的話。
不是他們漠不關心,是不知道應該怎麼開口。
宋傾城的聲音再次在餐廳裡響起:“所以,我不是你們以為的富家千金,我的家世非常普通,和在座的你們沒有多大差別。”
“其實你不和我們說這些也沒關係。”蘇綿接腔道:“就當你是有錢人家的小孩,我們就是有些好奇你結婚的事,其它你不想說的,不用告訴我們。”
“以前的我,確實不願意提及自己的過往,如今嘗試著說出口,發現沒有我想的那麼難。” 宋傾城緩緩笑起來:“就像我先生說的,要學會適當的坦白,原先我似懂非懂,只是照他說的去做,現在和你們坐在這裡,我才明白他的用意,告訴你們這些事,壓在我心頭的某塊石頭也被搬開,忽然覺得很輕鬆。”
“你先生懂得真多。”蘇綿感慨。
宋傾城嘴角的笑容更燦爛,點頭道:“在他身邊我學到很多,對我來說,他不僅僅是丈夫,也是我的老師。”
……
蘇綿等人是用過晚飯才離開的。
傍晚的時候,老趙過來告知宋傾城,已經約好一輛大巴,晚飯後送她的同學們回家,原先準備著告辭的眾人,就這樣被熱情的鞏阿姨她們留了下來。
送走客人,宋傾城拿手機撥鬱庭川的號碼。
鬱庭川沒有回來吃晚飯。
晚飯前,宋傾城給鬱庭川打過電話,鬱庭川說會在外面和朋友吃飯,讓他們不必等他。
這會兒接通電話,得知他已經在江醫生的家裡。
鬱庭川在電話那端說盡快回來,宋傾城口頭應著,收線後,她去廚房和鞏阿姨交代一聲,自己去了江醫生家。
江遲的別墅不在隔壁,隔著一段距離,不過小區的林蔭道每隔幾米就設有路燈,加上路面平坦,哪怕宋傾城身懷六甲,出個門卻沒什麼問題。
敲開江家的門,宋傾城先看到家裡的保姆。
對方是個二十來歲的女孩。
宋傾城以前跟著鬱庭川來江醫生這裡串過門,認得這個小保姆,不管是長相還是穿著都透出淳樸之氣,帶著口音的湖南普通話,分不清前鼻音和後鼻音,宋傾城還記得第一次聽對方叫江遲‘賤醫生’,以為這個小保姆在罵人。
“來找鬱先生的吧?”小保姆問。
宋傾城微笑,已經看到玄關處的皮鞋,視線往屋裡看了看,沒在客廳找到人:“他和江醫生在樓上?”
小保姆抿嘴道:“是呀,神神秘秘的,不知道說什麼,躲樓上去了。”
“那我去樓上看看。”
宋傾城走到樓梯口的時候,小保姆提醒她腳下:“我這幾天忘了拖地,你小心點,不要跌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