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鬱庭川來說,自然是再尋常不過。
憑他今時今日的地位,溜鬚拍馬的人,肯定多如過江之鯽。
“都坐吧。”鬱庭川落座後開腔。
聽到他這麼說,其他人才三三兩兩坐回去。
陸錫山自己也從商幾十年,現在跟鬱庭川同桌,明明自己還年長這麼多,氣勢上卻硬生生矮了一大截。
有些人似乎就是這樣,哪怕看著還和氣,但坐在那就自帶一種讓人不敢放肆的氣場。
主桌上,人人各懷心思。
侍應生很快端著兩套餐具過來。
宋傾城起身接過,一套給鬱庭川,另一套給自己。
然後又拿過茶壺用水過了一遍餐具。
她低頭做這些的時候,鬱庭川就靠在椅背上,接過旁人給的香菸,點燃後夾在修長的手指間,和坐在另一側的葛文山的胞弟有一搭沒一搭說著話。
這一幕,看在葛文娟眼裡,竟覺得分外的和諧。
尤其當宋傾城站起來給其他人添茶水,幾乎每一次,鬱庭川都有所察覺,他會停住說話,然後默默看著宋傾城的動作。
葛文娟的臉色隱隱發白,不知是被氣的,還是給自己憋的。
至於陸錫山,見葛洪山跟鬱庭川聊得投機,怕錯過這個機會,終於忍不住插話:“鬱先生是剛從外市趕回來的?”
鬱庭川隨手點了下菸灰,答道:“傍晚到的。”
陸錫山頷首,又不知道該說什麼,也怕自己亂說話得罪人,下意識去看侄女,宋傾城垂著眼睫,突然輕輕咳了一聲,鬱庭川正把香菸擱到嘴邊,看了傾城一眼,不動聲色間,把剩下半根菸捻進餐碟裡。
婚禮進行到新郎親吻新娘環節,宋傾城又去了趟洗手間。
從隔間出來,看到正在洗手的陸韻萱。
陸韻萱抬起頭,衝宋傾城微微笑:“宴會廳裡太悶,整個人都跟著難受,只能學你,找了個藉口出來偷個懶。”
宋傾城走到盥洗臺前,剛開啟水龍頭就聽到陸韻萱開口:“鬱先生今晚會過來,真的沒想到,還是舅舅面子大,一般人可請不來恆遠老總。”
“……”宋傾城淡淡莞爾。
陸韻萱猶豫了下,又問:“傾城,你真的跟鬱先生在一起了?”
不等宋傾城開口回答,她兀自嘆息一聲,擔憂的目光投向前方的鏡子:“你不覺得……他老了點麼?你們年紀差的有點多,他還離過婚,我聽說還有個兒子,你自己還是個孩子,要怎麼做別人的繼母,少安上回還跟我說,大院裡有戶再婚的人家,繼子整天遊手好閒,老是偷他繼母的錢,後來還把照顧她十幾年的繼母打得腦震盪。”
宋傾城垂著眼睫,話接的漫不經心:“就因為我跟JOICE的年齡差距不算大,我們更可能成為朋友,姐姐說的這些問題,都是長期缺乏溝通導致的。”
“JOICE?”陸韻萱重複了這個名字。
宋傾城迎上陸韻萱的目光,彎起唇角:“鬱庭川兒子的名字。”
“……你們見過面了?”
“嗯。”宋傾城關上水龍頭:“很可愛的小男孩,也非常友善。”
陸韻萱勉強一笑:“是麼?”
……
宋傾城回到喜宴上,陸韻萱已經坐在那。
陸錫山正在跟鬱庭川說話,似乎不再像開始那般拘束,但言行間多迎合之意,或許不是有意為之,但還是讓人覺得不舒服。
宋傾城下意識去看旁邊的鬱庭川,但他神色如常,沒有任何的不耐煩,不管陸錫山說了什麼,他都能接幾句,話題平淡卻不會無趣,讓氣氛不至於冷場。
換做是她,宋傾城心想,恐怕不屑於應對這些無關緊要的物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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