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西多不多,我要不把車開進來。”沈徹在那頭說。
宋傾城拉著箱子往外走:“只有一個拉桿箱,拖著也不重。”
話落,她卻突然止住了腳步。
沈徹察覺到她的異樣:“怎麼了?”
“沒事。”宋傾城的語氣平靜,握著拉桿的手卻下意識地攥緊:“我馬上就過去,先掛了。”
收起手機,她重新看向前方的路旁邊。
沈摯靠在一輛白色轎車上,手指間還有根菸,他稍稍低著頭,像在想事情,駝色的皮鞋旁邊,已經有好幾個菸頭。
在她的記憶裡,沈摯是不抽菸的。
然而,也僅僅是記憶。
沈摯忽然抬頭,有所察覺的看過來。
四目相觸,宋傾城沒有動。
沈摯將菸蒂頭踩滅,然後走向她,亙古不變的條紋襯衫,二十八歲的英俊青年,氣質溫潤,好像這些年都不曾變過,猶如夏日早晨一道清爽的風。
只是如今,無法在她心頭吹起一瞬的漣漪。
沈摯緩緩地,站定在她的面前。
宋傾城回望他成熟的眉眼,先打起招呼:“這麼巧?”
“不巧。”沈摯注視著她素淨的小臉,過去半晌,才開口:“我在等你。”
在等她麼?
宋傾城聽到這幾個字,忽然有些想笑。
事實上,她也真的垂眸淺笑。
沈摯往前一步,兩人之間離的更近,他低下頭,同時雙手放在宋傾城的肩上,語氣也很溫潤:“不想笑就別笑,這副樣子,不適合你。”
“那什麼樣子適合我?”宋傾城別開眼,輕輕笑著:“連我自己都不知道。”
沈摯沒說話,靜靜地看了她良久。
宋傾城今天穿了件襯衫裙,長髮柔順披著,更顯得她臉小,氣色並不好,粉唇沒什麼血色,本就瑩白的肌膚在陽光下近乎透明,單薄的身形,盈盈纖細的腰肢,彷彿一陣輕風就能把她吹走,沒有孕婦該有的紅潤豐腴。
握著她肩膀的手緩緩收緊,沈摯動了動喉結:“報紙上寫的事,是真的?”
“是啊。”宋傾城有些無奈:“真是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
說著,她不著痕跡地,避開了沈摯的手,又將髮絲夠到耳後,衝沈摯笑了笑:“我還有事要忙,不在這裡跟你說了。”
沈摯卻問:“這幾年你在陸家,是不是過得不好?”
宋傾城莞爾:“好不好,你不都看到了?”
“……”
“我不過是選擇了跟你一樣的路。”宋傾城神情泰然,沒有任何的怨和怒,黑白分明的眼眸又望向沈摯:“現在,我很能理解你當時的心情,貧窮果然是最可怕的東西,真的,沈哥哥,我真的已經不怪你了。”
“不管是替你進那個地方,還是看著你娶別人,都已經不怪了。”
宋傾城說完這句,微微一笑:“我現在也要嫁人了,你是不是該祝福我?”
“跟鬱庭川?”沈摯問。
“對啊。”宋傾城摸了摸肚子:“總不能讓孩子生下來是黑戶。”
沈摯聽了,沒有接話。
這時,一輛高爾夫停在了不遠處。
沈徹推開車門下來,看到站在宋傾城旁邊的沈摯,一時不知道是進還是退,一個是自己堂哥,一個是好朋友。
當年,他也是因為沈摯才認識的宋傾城。
宋傾城主動走過來:“是不是等很久,剛剛遇上沈哥哥,所以耽擱了。”
“還好。”沈徹又看了眼沈摯:“現在走麼?”
宋傾城點點頭:“走吧。”
沈徹過去拿宋傾城的拉桿箱,不忘跟沈摯打了聲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