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傾城見鬱庭川沒有阻止,也就沒再做隱瞞,實話實說:“沈徹,沈從文的沈,徹底的徹,至於肇事者……是慕苒語。”
慕苒語,鬱庭川肯定是認識的。
至於江遲認不認識,宋傾城不確定。
鬱庭川聽了,抬起頭瞅過來,因為先前傾城沒和他提過肇事者,就連江遲也微怔,沒料到是這麼一出交通事故。
宋傾城看江遲的反應,顯然也是知道慕苒語的。
在這兩個男人面前,宋傾城沒有再重複慕苒語那些挑釁難聽的話,是非曲直,他們比她多活了十幾歲,肯定有自己的判斷,這個判斷,不是透過她陳述幾句話就能左右的。
江遲瞧著宋傾城的樣子,像是早已知道慕苒語,轉頭問鬱庭川:“是慕家的那個慕苒語?”
“上回在酒店吃飯,碰巧遇到過。”
鬱庭川說著,溫潤目光落在宋傾城的臉上:“剛才問你怎麼不說?”
“你們不用這麼嚴肅。”宋傾城道:“其實我也沒吃什麼虧,說起來,我還打了她一耳光。”
她不想標榜自己有多委屈,沒有隱瞞打了慕苒語的部分。
江遲聽了,點著頭說:“慕家這個丫頭,性格上確實有問題,我沒見過本人,不過從我姐那兒聽過她的‘江湖傳聞’,在華盛頓的時候,她家和我姐他們捱得挺近的,年紀小小,早就已經不服管教。”
話落,江遲瞧了瞧宋傾城,見她聽到慕家人的事沒流露出反感和排斥,這才繼續往下說:“大概兩年前,認識了她現在的丈夫,直接打包行李追到人那裡住,住了一段日子,男方才知道她未滿十八歲,爹媽要逮她回家,直接爬上窗臺,不同意她結婚就往下跳,這事鬧得見了報。她的心臟不太好,家裡從小把她當眼珠子疼著,見她尋死覓活,哪裡還敢說一個不字。”
“美國的婚姻法和咱們國內不同,加上父母同意了,這事也算圓滿收場。”說著,江遲抬手點了點宋傾城:“你就是說她開車故意撞你,我都不懷疑。”
宋傾城拿過杯子喝了口水,心說,她就是故意撞我的。
但是這話,她沒有脫口而出。
“這個丫頭的性格,說好聽點是天真不做作,前提是別惹她不高興。你順著她,她還能像活寶逗你開心,一旦惹到她——”
江遲搖頭,顯然一言難盡。
宋傾城想起慕苒語踹向季涼城的那一腳,身為男人,應該很疼,沈徹說,季涼城對慕苒語算一見鍾情,這樣的情,一般人恐怕無福消受。
不過這世上,多得是常人無法理解的感情。
就像她和鬱庭川。
宋傾城從慕苒語的事想到自己身上,是什麼時候真正在意起鬱庭川的,其實連她自己都搞不清楚,可能是他出現在餘饒的那一刻,或許還要更早,也可能還要遲些。
感情,從來都是握不住看不見,也推測不出來的。
……
江遲坐了會兒就起身告辭。
他連軸轉二十幾個小時,剛從一臺手術下來,連晚飯都還沒吃,接到鬱庭川電話的時候剛停好車,連家門都沒進,直接來這兒了。
宋傾城站起來,也想送客人,江遲卻做了個‘別送’的手勢:“老鬱送我就行,外面冷,傷患還是待在家裡吧。”
鬱庭川讓宋傾城先上樓,自己拿了外套送江遲離開。
等到門合上,宋傾城把水杯拿回廚房,然後上樓回了主臥。
宋傾城走去拉窗簾,發現鬱庭川和江遲站在院子裡說話,夜晚光線不好,但隱隱能看到人影,還有他們手上的菸頭星火。
聽不見,也瞧不清楚,宋傾城沒有在窗前停留。
拉上簾布,她回到房間裡。
宋傾城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