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現在看病多貴啊,我有個姑父得肺癌,統共花了七十幾萬,結果人還是沒留住,可能那人家裡條件差,不想給家人造成負擔吧,不過這麼一來,對南醫一院的名聲可不好。”
宋傾城安靜的聽著,沒有圍過去跟他們一起討論。
傍晚,宋傾城放學回到家。
老趙打算洗車,所以把轎車停在路邊。
那條鵝卵石小道上,比宋傾城早上出門的時候多了好些淤泥,這會兒,鞏阿姨在做打掃。
鞏阿姨抬頭瞧見宋傾城,笑著說:“先生也剛到家沒多久,帶回來十來株草莓,打算種在別墅後面的空地上。”
“草莓?”宋傾城以為自己聽錯了。
“是呀,就是草莓。”
鞏阿姨點頭:“太太你不是愛吃草莓麼,我看先生就是因為你喜歡才弄來那些草莓。”
聞言,宋傾城回別墅放下書包,然後去了趟別墅後面。
她剛走近就看見鬱庭川拿著鐵鋤在鬆土。
男人正背對著這邊,白色襯衫的袖釦高高挽起,西褲上的皮帶,就是自己送給他的那條,鋤頭插在泥土裡,鬱庭川一手握著鐵鋤柄,鋥亮皮鞋踩在鋤頭邊緣,讓鋤頭更加深入到泥中,隨後撬起鋤頭把泥土翻過去。
翻土的時候,男人襯衫下的背脊被勾勒出來。
宋傾城稍一偏頭,發現了鞏阿姨說的那些草莓,草莓的根鬚上沾著土,整整齊齊的排列躺在邊上。
每株草莓上已經結出青色果子。
她在那些草莓前蹲下,伸手撥弄著果子,一邊抬頭看向鬱庭川,恰巧見他往這邊望過來。
宋傾城彎起嘴角:“原來鬱老闆還是幹農活的一把好手。”
聽著她假模假式的感嘆,鬱庭川停下手頭的活,戴了鋼表的左手握著鋤頭柄,落在她五官上的視線有笑意:“那你要不要也過來試試?”
“……不要。”宋傾城堅決搖頭,看著他說:“像我這樣的顏值,負責貌美如花就好。”
鬱庭川臉上的笑容不減,重新拿起鋤頭開始鬆土:“擱在六十年代,你長得再漂亮也要下地幹活。”
“好可惜,我生在二十一世紀。”宋傾城說著踱步過去,站在旁邊看他幹活,瞧出鬱庭川的動作不算生硬,忍不住問:“你以前下地幹過活麼?”
“以前有個客戶喜歡時不時下鄉種地,為了談成生意,跟著他搗鼓過一陣,倒是學會了刨土插秧。”
鬱庭川說話的時候,手上的動作沒有停。
宋傾城瞧著差不多被全翻好的泥土,松得很有規則,不會給人雜亂無序的視覺效果,傍晚六點鐘,太陽還沒有徹底下山,黃燦燦的夕陽射過來,落在那把鋤頭上面,讓她生出平和又安好的感觸。
想到慕清雨,宋傾城還是問了一句:“你接下來是不是要去北京?”
“不去。”鬱庭川答完,轉頭看她:“怎麼了?”
“慕清雨的葬禮,你不出席?”
按照宋傾城的想法,鬱庭川是會參加慕清雨的出殯,即便兩人早就離婚,這些年的交集甚少,但是撇開這些,鬱慕兩家也有交情,所以,鬱庭川出席前妻的葬禮沒什麼不對。
宋傾城對此,沒有什麼不愉快的情緒。
“我去參加也找不到合適的身份。”
鬱庭川把鋤頭放去一旁,彎腰拿起板凳上的毛巾,慢條斯理的擦了擦手,繼續說著:“最近公司有幾個大專案,暫時走不開身。”
宋傾城想說,你是她孩子擺在檯面上的父親,這個身份就挺合適,不過聽到鬱庭川的後半句話,也就沒出口跟他抬扛,只是說:“今天我們班上還有同學談論這件事。”
聞言,鬱庭川深邃的目光停在她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