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文娟的意思明確,讓她出面幫陸韻萱做澄清。
“你現在已經嫁入豪門,過去的已經過去,哪怕韻萱對你做過不好的事,她終究是你的姐姐。”
電話裡,葛文娟已經沒了往日對她咄咄逼人的強勢。
“就算她從你身邊搶走沈摯,現在她和沈摯也離了婚,她不久前才流掉一個孩子,身體很虛弱,禁不起更多的打擊。”
沒聽到宋傾城應答,葛文娟只好繼續說:“你當初被判刑,其中韻萱的舅舅沒少出力,要不然,傷人加藏毒怎麼可能只判兩三年,包括你在牢裡被捅傷,要不是韻萱舅舅出面,你真的以為你有平安出獄的那一天?”
宋傾城終於開口:“我感念葛家舅舅當初幫的忙,也因為這樣,在陸家的時候,不管嬸嬸對我怎麼樣,我對嬸嬸始終維持著幾分尊重。”
“既然嬸嬸提到當年的事,堂姐是你的女兒,你做母親偏幫她情有可原,我不怪堂姐搶走沈摯,因為感情的事誰都說不好,哪怕沒有堂姐,我和沈摯也不一定能走到最後,我也不怪她這些年的針對,就像你恨我母親,她恨我這個私生女妹妹也是情理之中。”
宋傾城左手抱著臂膀,手機還在耳畔,她再度開口:“堂姐往我口袋裡塞白粉,嬸嬸認為時過境遷,我不該再去計較,那麼,她‘失手’把我推進原餘饒書記兒子的懷裡,繼而引發那些事,我這樣告訴你,你還覺得我該去為堂姐澄清那些謠言?”
“所以,你現在就要毀了韻萱?”葛文娟說的話裡是悲涼。
宋傾城緩緩道:“沒有誰能輕易摧毀另一個人。”
說著,她又補充一句:“如果我真的想毀了你女兒,現在就不是這樣坐視不理。”
葛文娟重新開口:“你真的不肯幫韻萱說幾句話?”
“弱者不該把別人的同情作為捍衛自己的武器。”宋傾城的聲音從聽筒裡傳來:“況且,不管是堂姐還是嬸嬸,在我眼裡從來不是弱者,現在只能算暫時的困境,人既然做錯事,也該付出相應的代價。”
葛文娟緊緊捏著電話,情緒有著起伏。
宋傾城道:“我以為我自己已經夠善良,沒有在真相大白後,藉著輿論對你女兒落井下石,但凡我現在出來說什麼,不用提及藏毒,只要告訴記者媒體,那晚是你女兒再三提議去酒吧玩,我出事的前後,始終只有你女兒在我身邊,你覺得媒體會怎麼引導輿論?”
“你女兒現在落難,被輿論攻擊,不表示她做過的事就能全部抹去。”
宋傾城又說:“推己及人,如果嬸嬸是我,依照嬸嬸不肯吃虧的性格,現在怕是讓堂姐死的心都會有,嬸嬸覺得堂姐難熬的時候,就這樣想一想,有些坎也就過去了。”
過去良久,葛文娟吐字清晰的道:“我看不上你母親,可是她有些話說的沒錯,你就是個狼心狗肺的東西!”
“看著生身父親去坐牢能無動於衷,又能眼睜睜看著同母異父的弟弟去死,我怎麼還來奢求你手下留情放過韻萱?”
葛文娟在電話裡冷笑:“只希望你不會有同樣求人的一天!”
宋傾城幽聲道:“我求人的時候,嬸嬸不是早就看過,現在我只是用自己的經驗告訴嬸嬸,遇事平常心,不至於走入極端。”
“……”葛文娟。
掛了電話,宋傾城繼續坐在飄窗上,轉頭看著正收拾臥室的鞏阿姨問:“我那樣說,是不是真的鐵石心腸?”
鞏阿姨邊換垃圾桶裡的袋子邊說:“大多人都這樣,自己做錯事就覺得該被諒解,對方不原諒就開始要死要活,可是這個世上,哪來那麼多不辨是非的菩薩心腸?”
聞言,宋傾城彎起唇角。
……
蔣衡父女登門造訪,是在9月23日的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