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戶邊沿。
從九層望出去,住院部樓下的景物有些遙遠。
鬱庭川身軀已經從後面靠近,骨節分明的大手撐在窗臺兩側,正好將她禁錮在自己的雙臂之間。
男人的體溫偏高,宋傾城整個人忍不住緊繃起來。
“前面那個金科*萬寧酒店,看到沒有?”鬱庭川低沉的聲音從身後傳來:“去年剛剛翻新裝修過,正在申請五星級評選,知道現在掌握最多股權的是誰?”
“你想要盛茂,知不知道今年上半年樂洋百貨的銷售額已經超過盛茂,等到年底的財務報告公佈,江南省份的商場營業額排名就會大變。”
說話間,鬱庭川溫熱的氣息不時拂過她的耳背。
他一直保持著這個姿勢,宋傾城感覺自己籠罩在無形的壓力之下,落在肩頭的陰影,仿若有千斤沉。
這樣的鬱庭川,失了一貫的溫和內斂。
宋傾城想起鬱林江說的話,或許現在才是他最真實的模樣,她的視線裡,是陽光明媚下的車水馬龍,將城市的繁華盡收眼底,鬱庭川說的話,聲聲入耳:“還有立交橋對面的那棟寫字樓,上個月剛剛被我買下,再過十年,那附近會是本市高鐵新城的核心區塊。哪怕沒有恆遠,我想要的,終究會到我手裡。”
說著,鬱庭川伸手攬住她的腰,像是不經意的補充:“不管是物還是人。”
宋傾城的心跳亂了節奏,卻強迫自己收回視線,輕輕開口:“那又怎麼樣?說再多,你將來也不會成為恆遠的主席。”
鬱庭川低頭看她:“就這麼喜歡恆遠?”
宋傾城的手指摳著窗臺,漸漸察覺到話題的偏離,不想再繼續繞下去,低著聲道:“喜不喜歡都跟我沒關係,我只想離開南城,回餘饒去好好生活。”
“這是你的真心話?”鬱庭川問。
宋傾城強行轉身,沒有去看他的眼睛,只說:“原來就是我不擇手段高攀上你,我每天想的就是怎麼哄你高興,做著麻雀變鳳凰的白日夢,可是現在,真的經歷過才發現,自己並不喜歡這種生活。”
“在路上看到那些情侶,我越來越發現,自己想要一個那樣的男朋友,週末一塊出去看電影,我要買東西他就陪我逛街,因為年齡相近,我們會有很多共同話題。”宋傾城努力控制著語速,不讓自己流露出怯意:“我剛才就說過的,和你在一起,我經常不知道該聊什麼,想要迎合你,只能不斷去看那些枯草無味的經濟學書籍,你每天都在想怎麼談成一樁生意,可我想的,是下次去哪兒約會。”
鬱庭川沒再聽她的兜兜轉轉,一針見血:“確定要跟我劃清界限?”
“……”宋傾城忽然有些恍惚。
可能沒想到,他會這麼直接的說出來。
明明這是自己想要的結果。
鬱庭川的大手,還貼著她的背脊:“說了這麼多,都在圍繞著一個目的,我再問你一遍,是不是真想和我劃清界限?”
宋傾城回神,不再允許自己遲疑,低低的應下:“是。”
話落,擱在腰際的男人手鬆了。
病房裡,出奇的安靜。
宋傾城沒有抬頭,隨後,鬱庭川就放開她,把手緩緩放回褲袋裡,沒再說一句話,轉身離開房間。
他拉開病房門,出去的時候沒有回頭。
宋傾城往後靠著窗臺,單手抱著自己的胳臂,感覺全身的力氣被抽空了。
她望向空無一人的門口,心頭像劃開了一道大口子,不斷有荒蕪的風灌進來,沒有得償所願的開心,情緒無波無瀾,反倒是眼周,突然泛起酸澀的紅暈。
這樣才是最好的。
她在心裡告訴自己,說明白,走的也安心。
沈徹探頭探腦的過來,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