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她多年前生下的女兒,並沒意外逝世,原來就在自己的面前。
宋莞心裡百味雜陳,沒有注意到,當她開車離開殯儀館,路邊倚在車身上抽菸的兩個青年,立刻把菸頭踩滅在腳邊,然後拉開車門上車,緊緊跟住那輛白色保時捷。
二十幾分鍾後,宋莞終於在某個路口追上車隊。
數十輛黑色豪華轎車,佔據長長一條車道,從這個紅燈堵到前面的紅燈,特別是拐彎的時候,一輛黃色甲殼蟲擋在左行線上,引起嚴重的交通堵塞,鳴笛聲此起彼伏。
車頭鋪滿白菊的幾輛勞斯萊斯,引來路人車輛的注視。
這樣的陣仗,讓人猜測逝者非富即貴。
事後,普通人家說到喪事,親眼目睹過這一幕的人,不免唏噓談論,以鬱家在南城的地位,這樣的出殯算不上奢侈,卻也是多年來難得一見。
更被津津樂道的是,就在堵車的十字路口,發生了鬧事的一幕。
據路人描述,那是個氣質出眾的女人,生得美麗大方,大概三十五歲的樣子,是嫁為人婦的打扮,從一輛保時捷車裡下來,只不過她還未靠近出殯的車輛,先被追過去的兩個青年攔住去路。
一時間,難免發生口角上的爭執。
女人面容焦急,兩男人卻怎麼都不肯讓她過去。
當時有圍觀的群眾猜想,這可能是一宗豪門愛恨情仇,這女人或許是死者的情婦,看著自己男人兩腳一蹬,打算來披麻戴孝,卻因為名不正言不順被拒之門外,依舊痴情的一路跟隨。
宋傾城乘坐的凱迪拉克,在車隊的中央位置,堵車以後,她就升起了車窗,這會兒,也察覺到後頭的異樣。
轎車兩側,並排停著前行的車輛。
視線被遮擋住,宋傾城只好問司機後面怎麼回事。
司機往反光鏡瞥了眼,告知道:“應該是發生追尾了,一個女司機正在跟兩男的吵。”
宋傾城聽了,沒再好奇的回頭去看。
……
下車就被人攔住,是宋莞沒有想到的結果。
看著前面無數的送葬車輛,她不知道自己的女兒在哪輛車上,按照慕苒語講的,還有那個女孩牽著joice走出靈堂的那幕,無法忽略那微隆的小腹,鬱家二兒媳……哪怕覺得荒謬,視線卻還是投向那幾輛萊斯萊斯上。
想要上前,卻被一再的阻攔。
宋莞不是脾氣溫和之輩,這些年的善解人意,不過因為慕席南,現在見兩個男人死死攔著自己,難免慍怒:“光天化日的,你們想做什麼!”
“這是鬱總的囑咐,還請您諒解。”其中一個青年開口。
宋莞怔愣幾秒,隨即問:“哪個鬱總?”
話問出口,意識到自己犯了傻。
慕家跟鬱家成了親家,她作為慕清雨的二嬸,多少了解過鬱家的情況,恆遠是國內數一數二的大集團,現在擔得起這聲‘鬱總’的,除了過世侄女的那位前夫別無他人。
……也是娶了她女兒的那個男人。
對方為什麼派人攔住她?
還是說,這些人不單是攔她,是在負責葬禮的安保工作?
宋莞嫁進慕家十幾載,又在國外生活多年,知道這些有錢人家辦喪事,會和安保公司合作來確保葬禮順利進行,可仔細再看,眼前這兩個男人,不像是安保公司統一出的保鏢。
她嘗試著往前走,男人卻伸手阻攔:“請您別為難我們。”
宋莞質問:“我為難你們什麼?”
說著,她的語氣緩和,儘量不讓自己浮躁:“我女兒在前面車上,就在送葬隊伍裡,我這個做母親的,是不是連見她一面都不能夠?”
兩男人沒接腔,卻也沒挪動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