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回,鬱庭川喊他叔叔,是在年。
那時,鬱祁東出事,鬱庭川半空降的成為恆遠總經理,底下不服他的人甚多,鬱庭川卻沒流露出焦慮,力排眾議,一手促成投建雲港的工程專案,在董事會的前一天,鬱庭川親自上門,也是第一次喊他李叔。
李董還記得那尊重的腔調,相較之下,今晚這一聲李叔,竟是讓他心裡有不好的預感。
隨著電梯門開啟,李董邊往外走邊拿出手機撥出電話。
待那邊接起,他立刻開口:“老梁,你是不是找過綠香園的釘子戶?”
“……”
“你還問我怎麼了,今天鬧出這麼大的事,你自己不知道?”
見梁董沒有否認找過那個許強,李董有些頭疼:“解決是解決了,這種事對公司影響終歸不好,我以為你只是說說的,沒想到你真幹這種糊塗事。”
梁董說:“我是找過他,也只讓他拖著不簽字,哪想到他胃口比膽子大,還把他老孃的遺體弄到拆遷的屋子裡。”
說著,梁董似想到什麼,試探的問:“又出事了?”
李董沒回答他,等到司機開啟後排車門,他彎腰坐進去,扯開領帶,另一手握著手機,停頓幾秒,再度開腔:“號的董事會,真決定了?”
梁董在電話那端道:“恆遠不是鬱家的一言堂,你和我還有老吳他們,手上好歹有恆遠的股份,老鬱會顧念我們的情分,將來他退下去以後呢?一朝天子一朝臣,他這個二兒子做事太絕,以後哪有我們插嘴的地方,哪怕現在看著溫和不少,但是骨子裡的東西變不了。”
說到這裡,梁董又提醒:“別忘了老蔣是因為什麼賣掉百分之六股份的,如果不是老鬱反應及時,那些股份可都得落到他這個好兒子手裡,四五年前尚且如此,又在生意場上浸潤這些年,你能保證他以後不會像對付老蔣那樣對我們?”
李董道:“老蔣自己沒有那些嗜好,別人又怎麼抓得住他的把柄,說到底,還是他其身不正才惹來後面那些事。”
梁董還想說什麼,先聽到李董一聲嘆息:“都說薑還是老的辣,我卻怕長江後浪推前浪,這前浪不反抗還好,要不然遲早死在沙灘上。”
想到鬱庭川的行事做派,不得不承認,他們確實是老了。
……
樓上的包廂裡。
許東推開厚重的包廂門,進去就看見鬱庭川站在窗前,橙黃的光線落在男人寬闊的背脊上,白襯衫上像是鍍了一層金,在他喊了聲‘鬱總’以後,鬱庭川從窗臺上收回雙手,轉頭看他:“人走了?”
“是。”許東發現桌上的菜沒怎麼動過,詢問:“鬱總,要不要讓廚房做點粥過來?”
鬱庭川卻擺手,沒有繼續用餐的打算。
這晚,準備離開的時候,鬱庭川注意到桌上那碟沒動過的黃金芋頭卷,主動開腔讓許東打包。
許東跟在鬱庭川身邊好幾年,還是第一次看到老總飯後要打包,怔了一怔,待回神,立刻點頭:“那我去拿打包盒。”
回去的路上,鬱庭川收到小妻子發來的資訊:“早點回家。”
明明只有四個字,那份期盼卻不容忽略。
鬱庭川看著手機笑了笑,許東的眼睛瞥向後視鏡,剛好捕捉到老闆臉上的那抹溫柔,神態也是和李董談話時完全不同的愜意,他心裡已經猜到是誰發來的簡訊。
像是察覺到他的目光,鬱庭川抬頭看過來,許東連忙收回視線,嘴角卻揚起笑,邊開車邊說:“這家酒店的點心確實很不錯,上個月,我家裡親戚小孩過生日,剛好來這裡吃過飯,所以剛才點菜的時候,我就加了芋頭卷。”
鬱庭川聽了沒有刻意解釋什麼,過了會兒緩聲道:“這個月下旬把年假請了,趁著這段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