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坐著查賬,想必是頭昏腦漲,得來點清爽的,但又得顧著康王妃的脾胃……許櫻哥想了一回,笑道:“我去做點冰糖銀耳羹,再配些爽口的糕點。”
王氏笑道:“隨你怎麼弄。咱們不動手的人,端哪碗吃哪碗。”
許櫻哥笑著辭去,世子妃目視著她的背影道:“三弟妹倒是個心寬的,每日裡總有那麼多事來做,又有那麼多的玩法。這些天她日日拘著三妹妹和敏娘踢毽子扔沙包跳繩,又雕蛋畫草的,才幾天功夫呢,我便瞅著自來老成的敏娘臉上是添孩子氣了,三妹妹的眉眼也舒展開了許多。惹得我們華娘與舒娘眼熱,這兩日時刻都在纏我,想去跟了她學呢。”
康王妃聽得心裡高興,卻只道:“我看不如說是懶,就和小三兒一個德行,都不愛攬事,不愛想事,得過且過,只愛舒服,就是富貴閒人的命。”
張儀正剛出門就能將園中人等物盡其用,把隨園弄得嚴嚴實實,什麼事都扯不上她,果然是個不愛想事的,但不愛攬事倒是真的。世子妃笑笑,將冊子遞到康王妃跟前:“母妃,這一尊象牙雕送子觀音像,側妃前日尋了人問我要,道是想給四叔,我覺著倒是不如留給三弟妹。四叔還未成親,不用急,日後又尋了別的給他也一樣。”
康王妃果然喜歡,便叫道:“讓人去找出來。順便把那對珊瑚盆景找出來,瞅瞅要是無礙,便可給了安六做賀禮。”
世子妃便道:“只送一對珊瑚盆景夠了麼,不如再添些旁的,王家那邊嫁女,只怕也是得備上一份……”婆媳二人親熱地頭挨著頭商量禮單,不說是親如母女,那也是配合默契。
王氏微笑著,一句話也不插,只默默在一旁拿筆將二人商量的東西勾錄下來,心裡卻在歎服許櫻哥看得清,不貪心,不插手這府中的事務,倒得了四面落好。
宣樂堂中自有小廚房,許櫻哥進去便有灶上的圍上來笑道:“三奶奶要做什麼,叫小的們去做。”
“我怕你們學去呢。”許櫻哥含著笑與眾人開了一回玩笑,指揮眾人將鍋安上,銀耳燉上,自己去弄水蒸蛋糕。才剛做到一半,便見秋實進來道:“三奶奶,王妃請您過去。”
許櫻哥手上還沾著麵粉,便笑道:“什麼事?急不急,等得麼?”
秋實壓低了聲音道:“是侯府裡有人來了。”
許櫻哥不由吃了一驚,許衡與姚氏都是嚴格奉行著,女兒出嫁了便該以婆家為主,沒事兒不會輕易打發人來接的那種父母,事前不曾打過招呼,突然使人來接她,多半是家裡出了什麼事,便趕緊吩咐紫靄:“你在這裡看著,我去去就來。”
忙忙地洗了手出去,但見廊下已經收了椅子桌子賬冊等物,康王妃等人俱都不見了影蹤,只王氏一人還站在廊下朝她招手。許櫻哥三步並作兩步走過去,低聲道:“二嫂,可知道是什麼事麼?”
王氏攜了她的手道:“不知是家裡有什麼事,使了你四弟來要接你回去。你別擔心,我看他臉色還算好。”
許櫻哥按捺住心神入內,只見許揭規規矩矩地坐在客位上,畢恭畢敬地在答康王妃的問話:“回王妃的話,家父還好,是家母偶感風寒,想吃二姐姐熬的粥,道是誰也熬不出那個味道來。實在是慚愧,本不該為了這麼點事就來叨擾,但她老人家已是兩天水米未進……”
康王妃忙道:“說的什麼傻話,教養兒女一場就是這個時候才派上用場的,孝敬父母那是天經地義,親家早就該使人來說了。”眼看許櫻哥進來,忙叫她過去:“快些收拾了跟你四弟回孃家去,你母親病著呢。我本待跟了你去瞧她,但此時匆匆,難免失禮,就改個時候再去。”
許櫻哥不及與眾人細說,叮囑許揭兩句便先回房收拾,待得她收拾妥當出來,那邊世子妃已經安排人將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