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o;來幹什麼的？&rdo;
路鶴寧忙說：&ldo;找工作的。&rdo;
&ldo;找什麼工作？&rdo;
路鶴寧一愣，他是從去夜總會的一個客戶嘴裡聽到這裡招工，又說工資高，但是詳情一概不知。他在網上查過，也沒查到什麼具體的招聘詳情。
路鶴寧有些尷尬，想了下問：&ldo;您這還缺什麼人？我都可以嘗試。&rdo;
&ldo;什麼人都缺，fèng紉的，拷邊的，拖料、粘樸、編號的，質檢和倉管……多了去了。&rdo;說話間對方已經把保溫箱重新站好，抬眼看著路鶴寧道：&ldo;你能幹哪個？&rdo;
路鶴寧哪個都不會，只能問：&ldo;質檢和倉管的工資多少？&rdo;
&ldo;底薪2000，生活補助200，加班有加班費。&rdo;
&ldo;不是說有個底薪六千的嗎？&rdo;路鶴寧忍不住陪著笑道：&ldo;那個是哪個工種？&rdo;
&ldo;……六千？&rdo;中年女人瞪眼，誇張的張大嘴連聲道：&ldo;嘖嘖，小夥子我沒聽錯吧？還底薪六千？我這工資一個月也就三千來塊……&rdo;
路鶴寧尷尬的杵在門口，又聽中年女人沖另兩個要出去的年輕人一撇嘴，&ldo;……哎吆，現在的年輕人啊，真是……倒是出去找個底薪六千的工作看看……真敢說……&rdo;
路鶴寧從這家廠子出去，一直回到徐稷的小區臉上都熱辣辣的。他不是沒被人嘲諷過，尤其最近半年，隨著家裡不好的事情一件件的發生，他自己身上的好運好像也被一點點的抽走了，被人說是常事，被人訓也是常事。但是這些多集中在金沙裡。
路鶴寧其實有個習慣，他在金沙的時候習慣化妝，倒不是為了好看，而是不管他妝前妝後的臉差別大不大，他都會覺得自己始終帶了個面具。頂著假臉，用著假名，過著之前想都不會想的生活，似乎哪天一有機會他都可以把這一頁掀過去。
他在會所裡是軒尼，不打眼，不出相，陪客陪酒，給人半跪服務，是一個少爺的身份，拿著一份搬不上檯面的錢。
但是一有機會他做迴路鶴寧了，那他依舊還是坦坦蕩蕩，名校畢業，工作正經的體麵人。
只是如今這份體面離他似乎越來越遠。路鶴寧想另找工作，的確是覺得少爺這工作不是長久之計，先不談倫理道德，單是出臺可能感染疾病的機率都讓他覺得格外危險。然而他真出來找，卻又覺得迷茫。平心而論，在他嘗過半月收入過萬的時候，一個月兩三千給他的落差太大了。
這讓他不禁想起了人們常評價小姐少爺的一句話，有時候不要去相信她們嘴裡為生活所迫的鬼話。為生活所迫的人多了去了，不見得個個都去賣身賣肉的，說白了，這些人不過是仗著自己有點姿色，雙腿一張能來錢而懶得工作罷了。不信你看看，即便她們有了錢了，又有幾個真洗手的？
給徐稷塗藥的活兒連著做了一週，路鶴寧每天傍晚去，早上回。有時候徐稷晚上應酬晚了，他就在小區對面的公交站亭子那坐著慢慢等。不過這個活兒的確太輕鬆，每天忙完他大概十一二點就能睡覺。
徐稷剛開始幾天還挺清閒的，後面卻是越來越忙，回來擦一遍藥就裹著浴袍進書房，等再擦藥的時候就再出來。路鶴寧不知道他忙什麼，也沒心思去打聽別人的隱私，便只在客臥裡待著，看看手機，後來沒事又帶了兩本書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