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月容送的那把銀弓也剎那間黯然失色,那張老頭在我對面讚了一聲:“好一張黃金弓。”
碧瑩慢慢地出現在我們的視線中,打斷了我們的談話,她的臉色十分蒼白,似乎想靠著牆稍作休息,但又礙著四處是腐臭的骸骨,便眼露懼意,戰戰驚驚地站在那裡,留意到我在看她,又故意逞強地站直了身體,昂著頭髮蓬亂的腦袋,斜睨著我,還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就跟小時候第一次在牛車裡見到時一模一樣。
她的腳裸腫得像個饅頭,還在汩汩地流著血,我橫了她一眼,撒下布,走到她面前,蹲下身子替她包起了流血的腳,她在上面輕微地掙扎著:“你放手,我才不要你可憐。”
“誰會可憐你?誰要可憐你?。”我越聽越窩火,大怒道:“你這個沒有心肝偏又愚蠢至極的女人,走得這麼慢,知不知道耽誤我們逃命了。”
我結束了手中的工作,立刻站起,還是覺得氣惱萬分,接著對她冷笑道:“我花木槿何時何地可憐過你姚碧瑩,你若自已要輕賤自己,我也沒法,你愛怎麼樣,怎麼樣去吧你。”
我重重地哼了一聲,不去理碧瑩滿面辛酸欲泣,扭頭卻見那個張老頭一眨不眨地看著我,似乎充滿興味,我便斂聲低眉快速地收了幾支黃金箭,細細看那燦爛的箭簇卻發現,簇尾上刻著西番蓮的記號。的
我嚇得手一顫扔掉了,然後又拾了起來,再細細看,這回才發現這金箭箭簇上的西番蓮似乎同司馬家的西番蓮不太一樣,我記得司馬家的西番蓮是十枚單瓣花瓣,樣式也比較簡單,而這金箭上的西番蓮是重瓣的,細長的絲瓣間著菱形的短瓣,密密數來似有二十來片花瓣,腦海中浮顯與齊放在冬宮地宮所見紫紅相間的西番蓮,再細細看眼前的這幅壁畫中西番蓮,樣式甚是相似。
我自言自語道:“莫非這是司馬家的西番蓮?”
話一出口立刻後悔,抬頭見張老頭,他卻目光如炬地看著我:“非也,夫人,”他搖搖頭:“這並不是司馬家的西番蓮。”
我暗驚此人是誰,竟然知道原家同司馬家的舊事。手不由地摸著黃金大弓,忽然感到弓身處隱約有個小字,我湊上去看,竟然是個中原古字,這個古字只有一半,仿似日形,另一半好像被什麼利器劃傷了,難以辯認,那個張老頭伸手拿過來看了一陣,說道:“夫人請看,這便是個古體明字。”
我一愣,明?
他在那裡似是限入沉思,我注意到他的手指甲乾淨細潔,根本不似前面做粗活的老人!
張老頭見我盯著他的手看,便討好地一笑,將手抽回,嘆息道:“這些骸骨看來已有上百年之久了。。。。。。難怪啊。。。。。。;”沒想到,真沒有想到明家的人還真得是查到這西域來了。”
“明家?”我大驚,原青舞瘋狂的笑聲猶在耳邊,我定了定神,問道:“前輩說得。。。。。。可是東庭開國的一字並肩王,吳王明鳳城的明家?前朝因為謀逆而被滿門抄斬的明家?”
“正是,”張老頭看著我的目光閃爍,:“史書曾述‘將軍掛紫袍兮,明月映紅蓮,楓露續梅緣兮,花雨動京城,’”張老頭道:“開國之初有四大家族,當今軒轅氏的皇族,還有的便是三大豪族,原氏,明氏,司馬氏,四大家族未反先朝之際,皆以花為族徽,司馬氏貴為將軍,喜紫色單瓣西蕃連,明氏好重瓣紅蓮,而原氏以梅花楓葉為記,軒轅氏卻愛牡丹富貴,後來軒轅氏貴為皇族,便將族徽中的牡丹定為國花,當時司馬家與明家這兩大家族互相聯姻,官場相通,偏又互相攀比,窮奢極侈收集西番蓮,京都城中也因此四處盛行西番蓮花會,布衣百姓亦不能免,鬨動了整個京城,堪堪壓過了皇族牡丹,結果引起了軒轅皇氏的警醒和猜忌,間接地造成了差點令司馬氏毀家滅族的亂宮之案。”的
我心中大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