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的人兒身著月白戰甲,氣定神閒打馬而來。鳳眼眯縫成線,嘴角噙著事在必得的笑意,彷彿不過是沿途偶遇上迷人的風景。
驀地,眼光落在依偎於紫衫懷裡的辰汐,帶著迷離水汽的銀眸裡載滿了擔憂望著面具後的男子,卻已容不下他人。金瞳暗了稍許,觸怒了心絃,戾人的殺意卻驟然自翔玠月白戰甲下的身軀裡瀰漫散開。
翔玠突然爆弒而出的殺意,直接影響到了他們的坐騎。敏感的馬兒難以忍受地喘著粗氣,開始躁動地抖動著蹄子。藍琦與寤寐一躍而下,各自放走了戰馬,亮出了兵器。
銀眸輾轉於前方笑得沒有絲毫情感的俊顏,悠悠地地嘆息,向身後的男人作最後的規勸:
“洛,你還記不得記得你跟我說過的……假如沒有把握,就不要正面對上他……那時的話,難道你忘了嗎?”
持馬的青洛神色卻未有半分變化。手輕輕地安撫著□的駿馬,探身用只有辰汐聽得到的聲音低語:
“丫頭,記不記得很久以前我們的交易?”
迴避了她的質問,語氣充滿了疼惜,把彼此的思緒拉回很遠。
那一天,她首次發現他的秘密,弱小的她像是溺水的人兒急於抓住浮萍,尋求保護。他似情人般摸著她的發,語氣反而冰封,他對她說,我們作比交易吧,作為你保守秘密的條件。
他明明可以殺了她,卻沒有。始終沒有……
那時他不曾真正答應她,可卻從未放棄守護她。不知不覺間她早已變成他的責任。 不祥的預感籠罩上心頭,還未來得及反應,卻在下一秒,青洛扳開辰汐的手一把塞入韁繩,躍下了馬兒獨留下她。
突來的變化搞得辰汐倉惶,急迫地轉身想要看清他,迷霧卻自他身體中飄溢開來,白茫茫的霧氣迷濛了雙眼。馬上的人兒慌了手腳,旋身再去尋時紫衫卻已消失在視線中。
“青洛,小琦——”
呼喊聲傳的老遠,卻似錯開了空間,得不到絲毫的回應。獨留下眼前的蒼茫。
分不清方向的辰汐不知該往哪裡行進,身下馬兒不安定地來回晃動著身子。忽地,誰的手揚鞭掃過了馬兒,一聲嘶鳴,失去了控制,載著她朝迷霧中狂奔而去。
『丫頭,跑,走得越遠越好——』
青洛的氣息迴旋在耳際,她覬覦辨識,卻拉不住瘋了似的朝前飛馳的駿馬。
朦朧的月夜,樹林間一片烏黑。迷霧中血的腥甜味道自未知方向逐漸漫延,兵器撞擊的響動隱沒在昏暗的霧氣裡,混雜著隱約可辨的喊殺朝身後的某個方位匯攏。翔玠狂妄的笑聲衝破了潮溼的霧氣,帶著煞氣直逼她的心臟。
說不怕是騙人的。翔玠的力量龐大的讓她難以抵禦,在加上氣息深處浮現的黑暗物質,第六感總是在不斷警告她逃得遠遠的。此刻的辰汐比誰都想轉身走掉,可……丟下青洛跟藍琦,她又能去哪裡……
生活一貫的唯唯諾諾,害怕衝突,害怕捱罵,害怕會被更加殘酷的對待。
興許那並非是膽怯,單純的懶惰罷了。對於辰汐來說,與人針鋒,不如沉默來的輕鬆,安靜的配合,遠比引發對立更利於保護自己。 可惜這一次牽扯到太多人與事。不是明哲保身調頭走掉就能夠終結。她也有想要去守護的責任。就算自己的力量是如此的微不足道,哪怕結果仍舊註定,可至少不會揹負悔恨一輩子……
手中未握緊的韁繩懶散地上下顛簸,駿馬感覺到身後的威脅跑得極快。首次騎馬的辰汐,不知該如何讓它停下來,低□體輕拍馬鬃:
“對不起,我要拋下你了。只希望別讓我摔得太慘才好——”
馬兒像是聽懂似的,步伐竟然放慢了些許。辰汐借勢身子一滑,滾下了馬背。
好在腳下是蓬鬆的灌木,摔下